石玄微一开始以为孟氏是什么样貌丑陋、不识大体的农妇,才会叫钟造厌弃多年。没想到她虽然衣着朴素,举止却十分端庄,大方得体,尤其是这模样,说她才三十岁也有人信。
如此看来,怕是真如传闻所言,钟造是借助妻族的财力考科举,一朝富贵便弃糟糠。可见这是一个会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阴险小人。他需要提防。
石玄微心中所想并没有表露出来,他虽然地位比孟氏尊贵,却没有上位者的架子。
这看在钟雀媛的眼里,十分不安。
要知道前世石玄微当皇帝后,可是给孟氏追封了诰命,常常跟百官念叨他那早逝的丈母娘有多好才培养得出钟初鸢那么优秀的女子给他当贤内助。
眼下他如果觉得孟氏不错,培养出来的女儿也很优秀,而对那个不知在何方的钟初鸢感兴趣了怎么办?
她嫉恨地看着孟氏,在想是否有机会给她下毒,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死在路上。
忽然,有一道身影不经意地挡住了她的目光。她定眼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子。
众人被忽然出现的从宛吓了跳,石玄微也微微愕然,毕竟门外有不少侍从把守,没有通传,她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出现的?
这自然是因为从宛的存在感太低,外面的侍从没注意到。
“孟婶,家中来客人了吗?”从宛装作不认识这些人。
孟氏点了点头:“他们想请我到汴州。”
“孟婶答应了吗?”
“汴州那边都让三公子来请了,我也不是什么不识好歹之人,就去几天吧!”
钟琯等人皱眉,心想,难道她只打算去待几天?
从宛明悟,没多言。
钟造的次子钟璋忍不住问:“不知这位小娘子是谁家的?”
孟氏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太失礼了。”
钟璋收回目光,颇为憋屈,他不过是想知道这位娘子的身份罢了,又没有打听人家的闺名,怎么就失礼了?!
钟琯乐得看这个因是周氏所出就处处压自己一头的庶弟出糗,自然不会搭腔。
从宛也没有自我介绍的打算,而是对孟氏说:“不如我也跟着孟婶一块儿到汴州吧,路上有个照应。”
孟氏自是高兴。钟雀媛却警铃大作,道:“这等来路不明的女子,怎能跟我们一路?”
她一说话就露馅了,孟氏讶异地看着她,钟琯这才道:“母亲,这是四娘。”
孟氏神情漠然:“你能混在一群男子中这么多个日夜,她为何不能跟我同行?”
钟雀媛又羞又臊,憋得脸色通红。孟氏却懒得教育她,而是跟从宛商量要如何处理钟起渊的那些田。
大女儿那么在乎那些田,她可不希望对方回来后发现田毁了,药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