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福宝果然在后面堵住了要去上差的徐家父子,听说展家儿媳妇回头还要闹到史馆去,把他们唬住了,爷俩再三犹豫,勉勉强强又绕到前门来相见。
且说中书令霍家就在附近,今日恰巧是霍行深入内阁的第一天,且他的官职远在徐家长子之上,徐家长子只是个修书的,有职无权。
见中书令家的车马经过,父子俩赶紧来路边问候,霍行深代表父亲露面,挑起帘子正要说话,却见七姜站在后面,他想了想,索性下车来,请父亲先行,他一会儿骑马赶上。
“世伯,那位可是温言夫人?”见父亲远去后,霍行深大方地问道,“夫人为何大清早在贵府门外?”
“霍大人年轻有为,一声世伯老夫可担当不起。”徐大人为难地解释,“温言夫人不知何故,非要老夫状告甄家残害小女,甄夫人虽有不慈,但小女死于意外,甄家如今前景惨淡,我们实在不必苦苦纠缠,只愿小女泉下有知早日安息。”
“世伯节哀。”霍行深礼貌地说,“昨日听闻令千金噩耗,但因公务缠身,未能及时来致哀,还请世伯见谅。”
“不敢当。”
“那世兄的意思呢?”
徐家儿子慌张地抱拳作揖:“霍大人是上官,实在不敢当一声世兄,至于这件事,下官听凭家父的安排。”
霍行深抬眸望了眼七姜,欠身致意,那头也客气地回礼,离得远,且七姜仪态端庄,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
“请世伯、世兄节哀。”霍行深再次致哀后,也只能言尽于此。
他一个外人,非亲非故若插手他人家务事,实在不合适,哪怕他想替七姜说几句话,可那样立场更奇怪,更何况他如今最好别和云七姜有任何瓜葛。
于是七姜这一头,看着霍行深上马离去后,徐家父子才慌慌张张又跑回来,徐老爷子斩钉截铁地说:“温言夫人,看在老夫比太师大人还年长的份上,请回吧,鄙府家务事,无需外人指点,请回吧。”
七姜大方地说:“是,日头不早,再迟些,该耽误二位当差了,今日我先回去,明日再来。”
“好说,好……明、明日还来?”徐大人听明白后,睁大眼睛难以置信,“温言夫人,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七姜温婉一笑:“令千金曾善待我家姑娘,这恩还没报上,人就没了,甄家什么光景其实你我都清楚,不能让嫂嫂走得不明不白,请徐大人再考虑考虑,那可是您曾经捧在手心里的亲生女儿。”
父子俩沉默不语,七姜则大大方方扶着映春的手回马车上,登车时又笑着道一声:“徐大人,晚辈明日再来拜访。”
不远处的岔路口,霍行深策马至此,并没有再接着去追父亲,而是稍作等待后,果然见到了展家的车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