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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从周遭峰头借调了几个,却也没有增添多少活气。
只因住在这里的两位主人,一位性情冷淡,一位终日郁郁,叫仙仆们也谨小慎微,碌碌无言。
其实不过三五日,宋沅默默地想,他醒来后,直觉原先封闭的灵脉通畅不少,丹田一改原先枯竭模样,再度汩涌起来。
他应当很高兴的,恢复修为意味着他的病痛减退,寿命延长。
并无。
雪雪不舍得走,非等到他意识微醒时才走。
他因此听得很清楚,旁人劝雪雪的话。
劝他不要延误大事,劝他不必如此挂心,哄着他回来后便可成亲,许他这也许他那。
还有人假意关心,问他胸口是否仍然还在腐坏。
那只冰凉的手却始终把在他腕上。
可宋沅全听见了。
雪雪瞒骗他,下山几月有余,雪雪学会瞒骗他。
他于一片混沌中发怒,怒火岩浆般溢出眼睫,烫得那只冰手都痛。
那只手却没有怨言,反而担忧他的痛楚,惶急地替他拭干了。
宋沅醒来后,长久地怔怔望着穹顶,回忆盘旋着,却并没有用处。
他想,起先雪雪不曾与他相遇就好了。
雪雪那样天生地养的一个灵物,从无多余好奇之心的异种,本来无忧无虑地在不周山上做他的蛇神,若是不曾与他遇见,不曾起了善心,何故要遭此劫难。
闯入雪山,给雪雪添了麻烦的是自己,自以为是,顶着残躯也要与雪雪相恋的也是自己。
七年前,早该死去的是自己。
他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进展到哪里,也不知道雪雪许的诺是否属实。
思考变得全无意义,恢复修为更是可笑至极。
这世上没有比玉恒峰峰顶更牢不可破的监狱,酷寒之巅,全天下最好的剑修汇聚于周身,剑尊亲自把守,连春风一缕都难渡。
这期间,玉寒凌来见过他一次。
宋沅待他淡淡,生疏不已,玉寒凌只觉得自己是自寻烦恼,略略交谈了两句,起身想要走,宋沅却叫住他,似乎很犹豫。
“师尊...”
玉寒凌心头被这一声微微砸亮了些,折身回去看他。
宋沅没等他问出话,便自顾自接着道:“师尊,弟子有一旧友乔渺,想请他来一叙。”
玉寒凌默默望他,忆起这几日仙仆所报,道宋沅十分安分,整日沉默,少有要求。
可玉寒凌也不愚蠢,淡淡回道:“合欢宗的含烟踏云素来出名,隐匿之能也的确冠绝三宗,”
“不过,莫说青罗袖姬没有闲暇,便是她有,也未必能助你。”
宋沅闻言沉默,玉寒凌一时并看不出来他苍白的面色是否是因了自己的话。
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时,宋沅轻轻问道:“师尊,先前我求宗门为我寻觅道侣时,为何问我,是否在要挟?”
玉寒凌一顿。
宋沅的语气仍然轻柔:“便是要挟了又怎样?”
玉寒凌微微瞠目,见宋沅盯着他,居然偏开了目光,口中仍然凌然:“七年在外,你就学了这些?”
“学了什么?”宋沅咳了两声,原来那轻柔其实是虚弱,“学着如何将发觉之事宣之于口么?”
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