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的丈夫得不到回应,便走了。
他终于也撑不住,仰倒在了地上,于是回忆起父族定下的那门婚约,他不喜欢,可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与女子结道侣,自是阴阳调和、人礼敦伦,即便他内心再郁郁、再不快也挑不出错处。
可是订婚前的那一夜,他知晓了自己的、父族的身世。
他不是异火淬剑出了岔子,他不是什么血脉高贵的天纵奇才。
他是一个腐烂的宗族非要延续的腐烂血脉,一代代骗来好人家的女子,一代代地诞下有缺陷的孩子。
他幼年的苦痛,他活不过的百岁,他母亲的不幸,不过是为了这点骨血。
他那一刻多惊惶,多难以置信,翌日才难以容忍,一把撕毁了婚书。
可宗族就像活不过百岁的诅咒。
是附骨之疽,叫他变得那样易怒、浮躁。
或许自己真的有缺,才连那样一个简单的计谋也看不出,信了那怀着异心的畜生所言,连着所有人,将自己的师弟逼上了死路。
宋沅死了。
所有人便都开始思念他。
他那个好师尊偶尔赐物,总是叫一半宋沅名字,随后所有人都静默。
卧病在床的孽畜,常常对着旁人潸然泪下。
谢点衣搬回了幼时那间房,他已经无需睡眠多年,但在这张能容纳两个孩子打闹的寒玉床上,打坐也够宽慰的。
他开始一遍遍回忆过往,宋沅的音容笑貌,对自己、对旁人的好。
可是最后留下来的,只有自己的恶言恶相。
忏思崖都不曾叫他如此煎熬,那些藏在恶语里的嫉妒,隐在怒容中的艳羡,自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
其实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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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雪雪在人魔汇合的集市上买了好些东西,急匆匆往回赶。
他轻手轻脚进了内室,发觉阿沅还在睡,手中握着那只小天地,梦中也不松快,皱着眉毛。
这个时候,就要反思自己做丈夫的无能。
睡得不好,可能是屋子不够大,被衾不舒服,他一条蛇哪里都住得,却没想到阿沅会不会不适,实在是很失职。
可惜现在天色也好晚,他不忍心扰阿沅的梦,于是只能很爱怜地望了他一会儿。
这时候,他开始觉得胸前有些痛痒。
垂头一看,发觉胸前的衣服被那个什么师兄割开了一点儿,术法因此失了一点效力。
他便往窗边走,一面走一面解开衣带。
师兄没有伤到他。
终于到了阿沅起身也望不见的窗边。
他垂下脸,看不出痛模样,只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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