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这个被放逐抛弃之人不同,雪雪是崭新的,对一切都富有好奇心,渴望新鲜的东西,因为喜爱小天地里的景象,甚至手作了一座木屋。
虽然生着一张冷淡漠然的面孔,但性子倒很温柔可亲。
这些时日也受他照顾良多,于是宋沅一敲手心,决心帮他将这件事置办好。
他这个人从前就思虑周全,与人结伴而行时,同伴又常常有些粗心,因此他百宝囊中总是备着一些必备的物件。
这间粗陋的、除去干净无甚优点的木屋,很快在他们的齐心协力下丰富起来了。
宋沅手把手教他如何打造家具,要取什么样的木头,用什么样的石料,怎样才能做出人蛇喜欢的样子。
不须多日,这个小小的,在雪山上却已足够精致的居所便大致建成了,雪雪似乎是很高兴,连着几天出去捕猎,猎来的毛皮堆得床铺都放不下。
雪山上出产的万年木似乎比其他地界的更耐烧,人鱼灯是宋沅带来的,他精心选了一只漂亮的灯罩,上面刻着灵蛇的图腾,雪雪耐寒,在他们玉恒峰寒玉又是做床的好材料,这张寒玉床是雪雪劈出了大体的模样,再由他们细雕的,宋沅那几日都宿在屋里的地上,只把所需的材料告知雪雪,让他满山去寻。
待到一切完成,宋沅睡梦中被开门声惊醒,他便从一堆暂时用作他床铺的毛皮中缓缓起身,惺忪地注视着门口怔愣的人蛇。
雪雪拎着的猎物便“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随即他垂下眼睛,盯着猎物的血弄脏的那一小块门扉。
他的手背在后面重重抹了几下,也不往前走,脸上没什么神情,看不出低落还是高兴。
宋沅却能理解他的拘谨,几步上前,自己掏了手帕,将他的手牵过来,一面惊叹于人蛇的指爪锋利,一面小心地把那点血污擦干。
他自觉这几日与人蛇也培养了些默契,常常他叫一声雪雪,雪雪手上动作不停,鳞尾已经殷勤地圈起东西送来了。
不过人蛇很少有话,宋沅渐渐也不怎么开口,只牵了他的手要往里面走。
那只劈冰裂木的巨力大手经他一牵,原先还有些不情愿地挣了挣,见人族细瘦的胳膊被他挣得打晃,抿了抿唇便不动了。
宋沅几日不眠不休,现在总算有了些困意,迟缓地地回首去看变得不大配合的人蛇:“怎么了,雪雪?”
人蛇用那双看不出情绪的剔透红眸望了他一会儿,宋沅试着从里头读出一点儿什么,无果,反倒被人蛇再度打横抱起,天旋地转后,脑袋便敲在了人蛇胸口。
人蛇将他抱得很紧,以缓慢地速度向前游弋着,直到碰触到那张精心雕的寒玉床,便更缓慢地,轻轻地将人放下。
这张床是比照了雪雪的身形来做的,上头堆满了柔软的毛皮,此举让宋沅迷惘地一头栽进了满床的软衾毛皮中,挥着手挣扎几下才探出脸来。
谁知他一看,雪雪已经折回,在缓慢地往门外走了。
满心古怪,宋沅便扬声叫他:“雪雪!你到哪里去?”
人蛇回首望他,漂亮脸孔上无甚表情,却叫人觉得他焉头耷脑,模样很是忧郁。
他似乎是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将门阖上,回身试探似的望向宋沅,得到他含笑的鼓励,才慢慢游弋到先前宋沅躺的那个毛皮堆出来的小窝旁,轻手轻尾地将自己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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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自觉当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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