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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依稀能看出下面鲜红的纹路。
有纹路,就有阵法,这是一个碎石聚灵阵。
原来他脚底不同于周围触感的土壤,便是这些令人趋之若鹜的财富破碎后化成的齑粉。
他不知道出于怎样的意念,绷紧身体,蹑手蹑脚地工作着,直到一切完毕。
祀吾赤神,祀吾赤神,他低声喃喃。
于是,他又挑起那两只空空的玉桶,转过身,要按原路返回。
“叮!嘭——”巨大的撞击声响起。
一种原始恐怖的感觉攥住了他,迫使他他惊恐万分而又胆大包天地回过头。
于是一双赤红的,如同赤融晶般剔透却蕴着剧烈暴怒的眼眸攥住了他的双眼。
叫他瞳孔剧缩,如同被野兽盯上的猎物般动弹不得。
“气御朱明,正阳是含。”满头白发,血红双眼,人首蛇身。中年仆役后退几步,直至重重跌在地上,浑身颤抖口中喃喃。
“淳耀敦大,天地明德,光耀四海。”他反复念道,仿佛镇压咒语,又仿佛祈求祷言。
可是眼看着那人蛇盘起蛇尾,直立起来,雪白的手掌毫不吝惜地握上赤红的晶石长条,掌心与晶石交汇处,伴随着嘶嘶声逸出浓郁的白雾。
目光却没有移动,始终蕴含着盛怒的杀意,恍若失去意识的发疯野兽。
中年仆役瞠大双眼,仿佛一瓢雪水浇下,登时清醒过来,顾不上玉桶,他连滚带爬地逃离,连脚上的鞋子落入岩浆也顾不上看。
“嘶,你说,有可能吗?咱们那个嗯...居然是这样的?”驻守这份工作从古至今都是一样无聊,使得人不得不自己找些乐子,于是一位握着法器、着浅红衣服的守卫道。
他虽然也身着浅红,但能看出这颜色相比中年仆役要深些。
“怎么不可能?你在怀疑长老?”另一个浅红衣服的守卫嘴里叼了根草,望着天道。
“我的意思是,祂看起来,嗯...”
“不像是吧?”另一位显然多读了些书,“‘归藏’有言,子辈孔壬,司水,还不是一头赤发,看着可一点儿也不像吧?”
“那倒也是,不过,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老赵出来了?倒也是时候了,啧,天天拿灵石供、拿赤融晶烘,火龙都该孵出来了,这位祖宗可好。”
“啧,慎言,火龙跟这位比算个什么东西,血脉不纯为这位驱车伴驾还不够格儿,不过前些日子听里面的人说,许是当初长老们冲动,拿了太多赤融晶出来,才弄成这样,啧啧,妘长老现在还罚着呢。”
“果真?啧,老赵今天怎的如此莽撞...”
他话音未落,看守的洞口一阵浅色波纹,浅红色的身影已经自洞中跃出,势头太猛,在地上囫囵打了几个跌才停下,样子狼狈可笑。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扑哧两声笑了出来,一左一右地靠过去打趣。
“怎么,老赵头,让火燎了衣裳还是烟熏了屁股?”一个守卫笑嘻嘻道。
另一个守卫也笑眯着眼,接着道:“里边总归就一位...”
他顿住了。
老赵两眼无神,恍若被人抽去了魂魄。
好半天,他才愣愣地,吐出一句。
“醒了。”
“祂醒了。”
*
春寒料峭,霜云塔的寒梅却正是盛放时,粉白的花朵缀成一簇一簇,宛若少女指尖,在枯瘦的枝头捧着雪沫儿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