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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
一张脸。
极其英俊妖异的一张脸,实在很俊俏,面容雕琢得比之修真界公认第一美男子都更精妙,让人怀疑女娲造人是否应该拿他做比照,可他眉睫鬓发皆白如雪,瞳眸是剔透红色,便显出十分的妖异来。好在神态冷淡,气质如不周之雪般高洁清纯,抵消了几分妖异感。
这副样貌走在街上绝计要被说成是什么妖孽魔种,可宋沅一见了,梦魇带来的心头寒意却乍然消弭,反而一阵雪融般的柔软暖意涌上心头。
高大英俊的妖孽,有一个可爱的名字。
“雪雪?”
眼前人便露出仿佛被融化般的怜爱神态,垂下小扇子似的雪睫,用暖融融的皮毛将他裹得更紧,又凑过来,很小心地吻了吻他的嘴唇:“阿沅,热...冷?”
木墙,壁炉,皮毛,像是个守林人的家。
宋沅惊魂未定,目光微散地在熟悉的小家里晃了一圈,最后又回到面前人的身上,见他穿戴齐整,沉默片刻,还是耐不住体热,低声说道:“热,你抱着我。”
他已在此处定居好几年了,成婚也已经有好几年了。
虽说没有父母高堂可拜,也没有师门亲友祝福,可他到底是成婚了。
只是他的丈夫同其他人的不一样,新房也同别人不一样。
不过有一点却相同,面对丈夫言语全无过往面对别人的谨慎遵礼。
得了他的话,对方抿出一个小小的羞涩的笑容,背过身去,窸窸窣窣地将衣物褪下,将浓密顺滑的雪色长发撩开,露出宽厚的臂膀,雪白的皮肉,一把窄腰之下......
宋沅放任自己靠在兔毛褥堆叠成的小山上,玉白的脸庞埋在长而绵软的兔毛中,浓密的黑发与兔毛做比照,显得陷在里头的人尤其柔软,丹田犹如烈火灼烧,叫他满脸晕红,好在他已经习惯,只是半阖着眼,困顿地想:之下。
之下是臀吗?不,他夫君与常人是不同的。
褪去衣物,术法卸除,对方款款回过身来,只见那一把窄腰之下,居然是一条粗长有力、泛着珠光的骇人白蛇尾。
竟是条人蛇。
宋沅脸上却毫无骇色,虚虚睨他一会儿,在雪雪无所适从地试图检查自己的蛇尾够不够漂亮的时候笑了起来,他慢慢地抻开双手,脸颊酡红,唇角挂着一点慵懒的笑意,显出一种蛊惑蛇心的柔软无力来:“雪雪,好热,你过来些。”
性情单纯的人蛇从来经不得来自山下的妻子诱引,连忙要游曳过去,用自己终年冰凉的躯体为他降温,粗长的蛇尾一圈一圈地缠并两条发着高热的滑腻大腿,他驾轻就熟,上半身也贴得极紧,换来赞许的抚摸。
有这么愉快吗?
不过有了雪雪,他便不必强忍烈火烧身之苦了,还有闲暇来盘问自己的异种小丈夫。
宋沅望着他向来神色冷清的面孔,把火热的柔软手臂缠上去,噙着笑吻他冰凉的脸颊:“怎么今天穿得那么好看,我的雪雪要做什么去?”
不周山上极冷,但雪雪掘了啜冰饮雪的仙草,将它们种了一圈,又将附近稍有些威胁的凶兽尽数毙杀,弄出这样一块室外桃源的小天地,养了些禽鸟花草,后来听他请求,更是做了人类伪装下山去,为新房添置,好让妻子长长久久心甘情愿地住下去。
虽说宋沅本也没有下山的打算。
不周是苦寒匮乏之地,但他是修士,本就辟谷,因此除去一些无法自制之物,他几乎无所求,对山下生活也早没了留恋。
但雪雪不知他不想下山,被他用术法伪装过下了一回山,正赶上节日集会,登时被人类繁华吓了一跳,新奇了没一会儿,在酒楼听了一个山大王掳走官家小姐的故事,小小的心中便被担忧填满了。
宋沅那夜累极,靠在雪雪胸膛上,雪雪乖巧地替他撩开黏在脸颊边的头发,它浑身冰冷血液,可经了体热的妻子熨过,也能感到心里热热的,没有忍住,还是蹭了蹭。
阿沅,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