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李擎母亲将洗净的排骨放入锅里焯水,几分钟后捞出来倒冷水冲洗。
周引想起母亲也煲排骨汤,但做法不一样,他揉了揉鼻子,“我妈她不像你这么做,她会先把排骨浸泡十多分钟,等血水流出来。”
“这样也可以,常看你妈做饭?”
“小时候经常,她做饭我就搬张板凳站上去看。”
“你的厨艺怎么样?”
周引讪讪道:“李擎做饭比较好吃。”
“李擎做饭还是我手把手教的,他上初中有一年他爸过生日,他做了一桌子菜,结果我跟他爸吵架,他爸把桌子掀了。”
李擎母亲头也不抬地切葱拍蒜,准备排骨汤要用的配料,“李擎从这以后没再给我们做过一道菜,他虽然没说,但我知道,他心里留下疙瘩了。”
周引听李莹说过这事,再听一次依旧很不是滋味。
他没接话,李擎母亲忽而转过头,脸上的神情是长辈对晚辈惯有的温蔼,看着有别于母亲的更为沧桑的脸庞,周引感觉喉头哽了一下。
“李擎性子要强,又认死理,要是他惹你不高兴了,别跟他计较。”
周引点了点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凉茶,喝得太急呛着了,他低头咳嗽,李擎母亲擦干手拍了拍他的后背,那只手布满老茧,岁月的痕迹都烙在掌心里,凝炼的道理再以絮叨的话语传达,像每一位母亲想关心却不知从何着手的心。
“两个人过日子,最重要的是互相理解和包容,以后不管去到哪都要互相扶持,互相照顾。”
周引眼眶很热,没敢抬头,太久没有听到来自长辈的叮咛,他直觉李擎母亲知道了什么。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摆在他面前的路势必会将他推得离母亲越来越远,经过昨天,他再一次认清,他只能只身孤影地去到李擎身边,因为李擎也是孑然一身地等他过来。
从前为母亲的病亏欠了李擎太多,那时候的李擎给予他很多,和李擎相处的每分每秒,都让他犹如暂时挣脱牢笼的鸟,拼命享受自由和无拘无束的天空。
而现在他和母亲都如愿以偿,李擎要的,他理所应当尽全力去弥补,他不止一次这么告诉自己,他不应该妄想太多。
李擎中午下班回来,拎着两盒打包的烧腊,周引走过去迎他,李擎察觉出异样,摸了摸他的头,“要进卧室待一会儿吗?这里交给我。”
周引摇摇头,回厨房帮李擎母亲择菜,李擎洗干净手,拿了两个盘子装烧腊。不大的厨房挤了三个人,周引择完菜自觉退出厨房,把独处机会让给他们母子,他握了握李擎的手臂,然后回了卧室。
他关上门,坐在床边面向衣柜,窗帘拉上了,四面都是黑暗,他盯着衣柜良久,蓦地意识到原来他想钻进衣柜里去。他早已习惯以此惩罚自己,他也习惯以此麻痹自己,骗自己这样就能消弭他的过错。
他的想法极端,也许他应该长长久久地待在衣柜里,只要他能成为无知无觉丧失自我的玩物,莫名的愧疚、执拗和不安都不会有。
李擎在他濒临崩溃边缘推门进来,把他按进怀里,李擎含笑的声音传入耳畔,“小引怎么了?”
“你妈好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她什么时候知道的啊,你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周引听见自己的声音语调都异常奇怪,忍着哽咽却又忍不住委屈,明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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