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早上的生理冲动来得强烈,周引搂他搂得紧,双臂几乎环抱着他,整个人蜷缩着,像婴儿一样依偎着他的胸膛。
李擎抬起手臂,挡住斜照进来的日光。昨晚睡前忘了把窗帘拉严实,清早睁开眼光线尤为灼目,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臂,转而把手搭在周引的后背,以保护的姿态守着他的好眠。
印象中很久没有这样相拥着醒来,在宿舍那次不算,以前住在简陋的出租屋里相拥醒来的次数虽多,但那些时日前途未卜,苟且偷欢的每一分一秒都伴随着不安。
李擎心里想着从前的事,慢慢地又睡了回去。
他梦见周引走了以后的日子。确认周引走了的第二天,那一整天他都浑浑噩噩,彻夜未眠最直接的后果是脑袋疼得像要炸开,眼睛布满红血丝。午饭他没去食堂吃,在小卖部买了干巴巴的面包,一边干啃一边感受喉咙撕裂般的痛楚。
将吃剩的半块面包揣进口袋,他去了学校西南门,远远就看到围墙上加装了尖锥,地面垒得半人高的砖块也不见了,这些无声的警示宣告了他再也不可能从这面墙翻出去,必须绕一个大圈才能回到那条小巷子。
中午走读生不能出校门,他回了课室,在课桌趴了一会儿,头痛欲裂,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睡不着。他放弃入睡,走出课室,遵循脑海里唯一一个念头——去原来周引的课室看一眼。
午休时分课室没有人在,原先周引的座位如今空着,课桌也搬走了。教室放置垃圾桶的角落多了一张课桌,桌面散落着稀稀拉拉的纸团、矿泉水瓶和塑料饭盒。
心底涌出前所未有的愤怒,直觉告诉他那是周引的课桌。他走进教室,直奔那张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课桌,手臂扫走桌面的垃圾。他将课桌从角落里拖拽出来,远离成堆的垃圾,也远离这个容不下它的教室。
课桌被他推到走廊上,一道尖利的女声喝住了他,“喂!你干什么?”
他置若罔闻,蹲下来翻课桌抽屉里的东西,课本、揉成一团的试卷、水杯、笔袋、校园卡,除此之外再无别的遗留物品。本想拿走全部的东西,但他瞥了眼近旁的教室,每一寸空间、每一缕空气都曾经将周引拒之门外。
他攥了攥拳头,站起身把课桌推进他所在的班级。
“喂你有病吧!这是我们班的桌子!”
“小芹!别这样。”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回头看,阮葳看见他后惊讶地捂住嘴巴,旁边的女生则明显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后怕和惊惧。他认得那个女生,是周引的同桌。
“你们不要的东西,我要了,你们像对待垃圾一样扔掉它,我回收了,这有什么问题?”他听见自己粗涩的声音,异常的冷静、清醒,他既没情绪失控,也没大吵大闹,他语气平和地商量,他只是想带走一张桌子而已。
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她们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害怕?
阮葳先一步进了教室,而后将他的课桌推到走廊,动手把桌面、抽屉里的课本杂物搬到周引的课桌,“每个班的桌椅数量都是定好的,不能少,你只能拿自己的换,不能让他们班平白无故少了一张课桌。”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
阮葳勉强对他笑了一下,那笑容说不出的惨然,“李擎,你该去照照镜子,你这样子很吓人。”
换好课桌,他去厕所洗了把脸,镜子映出他的模样,胡子拉碴,眼睛充血,神情憔悴呆滞。或许刚才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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