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引愣愣地看着母亲,许久发出一声笑,他张了张嘴巴,用嘶哑、干涩的嗓音说出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句话:“您同意搬家了吗?”
母亲听到他的声音,紧张地上前一步,“嗓子好了?能说话了?”
周引笑了笑,继续艰难而缓慢地道:“妈,你想过你的以后吗?”
话说完,他出了门,顶着凛冽的风前往李擎的住处。在那个简陋的出租屋,那张并不宽敞舒适的大床上,他和李擎做过两次,尝试进入一次,接吻拥抱抚摸不计其数。他确实像母亲说的那样每天送上门去,眼巴巴地等李擎回来,听他说说话,再做任何想做的事。
他在李擎的身边总能睡得很安稳,连梦境也很少造访。
晚自习最后半小时,李擎破天荒提前走了。他去了学校西南门,翻墙落到巷子里,巷子唯一一棵大树下有他需要的东西,已经用蛇皮袋装好。
他拖着蛇皮袋等公交车,引来路人侧目,袋子不重,但鼓鼓囊囊的。
一上车,李擎便给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了条短信,号码的主人是周引的母亲,短信内容是约她现在去学校附近的某个书店见面。末尾附上了他的名字。
发送完毕,李擎靠着椅背,闭了闭眼。为这天他做了充分的准备,偷看周引的手机通讯录,记下号码;趁周引睡着,换掉他的大门钥匙,第二天去配一把再偷偷换回来。
他必须要保证在周引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行事,他将要做的事未必是周引想看到的,却是最直接解决问题的方式。
到站下车,李擎拽着蛇皮袋,步行至周引的家——那栋漂亮的小洋楼。里里外外漆黑一片,料想周引的母亲应该去了他们约好的书店,李擎用钥匙开了花园外的铁门,主屋门窗紧闭,他按下门铃,久久无人相应。
确认屋子里没有人,李擎解开蛇皮袋,袋子里的落叶倾倒而出,他揪着蛇皮袋底部的一个角,往花园深处走,干枯的落叶洒在修剪整齐的草坪,覆盖住娇嫩的花朵。
他已经可以想象一场大火把这里所有都燃尽,烈焰吞噬鲜花,火光映照夜空,他要亲手毁掉这个牢笼,帮助他的爱人逃离,永无后顾之忧,再没有什么能束缚住他。
李擎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背后骤然传来一声怒斥:“你在做什么?”
“这就是你叫我出去的目的?把我引开,好一把火烧了这里?”周引的母亲走到李擎面前,脸色冷若寒霜,李擎垂在一侧的手臂动了动,眼皮抬了抬,只差一点他就做到了。
只差一点,功亏一篑。
周引的母亲毫不留情地训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故意纵火要被判刑的,为了你们愚蠢无知不堪一击的爱情搭上自己的前程,值得吗?”
李擎轻笑一声,重复道:“愚蠢无知吗?”
“还不够愚蠢吗?你们每天都在干什么?周引学也不上了,每晚都出去找你,哪个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
“阿姨,你可能不太了解他,”李擎抬头,注视眼前这位向来亲切和蔼的长辈,“你带他走吧,离开这个地方,这是他的愿望,他不想看见你痛苦难过。”
夜风微拂过脸颊,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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