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擎下意识握了握拳,他的手心很干燥,但冰凉、细腻的皮肤触感却留存在了指尖。
窗外大雨依旧滂沱,周引重复方才的问题,“你想走吗?”
他没给李擎回答的机会,又再牵起他的手,领着他往隔壁房间走,“要走也不是现在,先休息一会,你跟我来。”
客房宽敞整洁,和周引的卧室是一样的布置,床上用品一应俱全。周引不由分说把人押到了床上,他霸道地挤进李擎两腿之间站着,语气佯装凶巴巴的:“就在这里待着,停雨之前不许走。”
坐在床上的李擎抬起头跟周引对视,眼神相接的一刹那,李擎忽而妥协了,“听你的,我留下来就是了。”
“这可是你说的。”周引按捺住上扬的唇角,松手时才反应过来他们还牵着手,他面不改色地说了句晚安,走到门口又补了句明天会来叫他起床的,最后关上门,把一动不动僵坐着的李擎关在门内。
握久了的手有点热,周引攥着掌心回到卧室,靠着门背站着,窗外雨水淙淙,仿佛要一直下到他心里去。
凌晨时分,周引从睡梦中惊醒,在黑暗中缓过神后,发觉已听不见雨声。他回想起早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雨声就已经渐渐停歇。
四周很安静,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各种纷乱思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记起的是李擎就睡在隔壁。这个事实显然最显而易见,他没忘记,但尽力避免去回想。
好像只要他没主动惦记,就能压下心里肆意生长的念头。
他翻了个身,试图再次入睡,意识却越来越清醒。脑子里有一根紧绷的弦,越蓄力绷紧越让他心慌。他猛地坐起来,下了床,打开房门,只一眼就看清隔壁房间的景象——门是敞开的,床上没有人。
楼下亮着灯,周引把身体探出栏杆外,客厅没有人,饭厅和阳台是视线盲区。他疾步下楼梯,光着脚,大理石瓷砖冰冷光滑,他没有扶着楼梯扶手,跑得太快以致于总有种要摔下去的错觉。
来到一楼,周引气还没喘匀就听到李擎叫了他一声,他转过身,李擎从楼梯背后出来,眼睛扫过他光着的脚,立马皱着眉道:“怎么没穿鞋就下来了?”
周引感到窘迫,他往后退,李擎伸手一捞就把他拽到面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怎么了,做噩梦还是梦游了?”
周引梗着脖子不肯开口,李擎将脚下的拖鞋让出来,踢到周引脚边,言简意赅道:“穿上。”
“那你呢?”
李擎给他展示脏污了的左手,“你穿,我要再去洗个澡。”
“你干嘛去了?”
李擎靠近一步,压低声音:“上楼再说,不要打扰阿姨休息。”
他用干净的手腕碰了碰周引,催促周引快穿鞋。周引蹬上拖鞋,猝不及防抓住李擎的手,拉着他一起上楼梯。
“我的手脏。”
“我知道,没嫌弃你。”
周引以客房浴室久未使用为由,让李擎来他的卧室洗澡。他们挤在洗手池里洗手,李擎洗干净手,当着他的面就把上身睡衣给脱了,脱完才后知后觉问了一句:“不介意吧?”
周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递给他洗澡的毛巾,顺手接过他脱下来的衣服。李擎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的才进浴室,进去没多久,周引敲开门送进一条短裤。
把今晚换下的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搅动,周引双手撑着洗衣机,耷拉着脑袋,困得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头顶昏黄的灯光如同氤氲着的梦境,他在这梦境里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每个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刻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他不敢再睡着,万一李擎又走了,客房床上的被子叠得很规整,如果说李擎刚才不是打算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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