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明日去回了伯母,我身边有竹叶和松针就够了。”
“是,郡主还说……”
路青还欲再说,却早已被有眼色的竹叶推出了房间。
得,薛景恒觉得自己这几日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又被这张纸条打乱了,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向简玉楼走去。
“怎么今日有空过来?有些日子没见你,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朋友。”
沈融谦嘴上抱怨,手上却摆好了棋盘。
“心烦,想找人说说话。”
薛景恒执黑子先下。
沈融谦紧跟其上,唇边浮起了然的笑意:“女人?”
薛景恒抬头看他。
沈融谦耸耸肩膀,轻笑:“很简单,你父母早逝,太傅夫妇又是出了名的贤良人,你基本上不用为家事烦忧,再说仕途,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四品官,还颇受圣上重用,可谓顺风顺水。”
“至于国子监那些课程,对你来说更是手到擒来,就算偶有一两个调皮的学生,罚他抄一千遍文章也就是了,这事你又不是没干过。那么,除了女人,还能是什么?”
薛景恒无奈摇头,也不知今夜找他是对还是错了。
“漂亮吗?”沈融谦实在是好奇。
薛景恒想起和崔肆意共乘时她嘴边的水迹,摇了摇头。
沈融谦歪头:“性格好吗?”
薛景恒的头摇得更坚定了。
“那完了,既不漂亮,性格也不好,还让薛大人如此挂心,看来薛大人已经深陷其中了。”
沈融谦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
“没有,我只是有些心烦。”薛景恒显然不认同他的结论。
沈融谦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你输了,看来果然是被女人扰乱了心智。”
薛景恒微晒:“便是从前,我也没有赢过你,京城第一棋手,又岂是浪得虚名?”
两人相视一笑,薛景恒被扰乱的心情稍稍好转。
七月初六那日国子监有小考,故七夕那日虽是休沐,但薛景恒和几位老先生一直忙到晚上,才堪堪将文章批改完。
“今日是七夕,薛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剩下的收尾工作由我们几个老头子来就行。”
“就是就是,我们都是有孙子的人了,这七夕也没什么好过的,你们年轻人可得抓住机会!”
“是啊,我老伴都入土好几年了,现下是想过也没机会过了,薛大人现在嘴硬,到时候可别后悔……”
薛景恒还想推辞,几位老先生却自顾自地将文章整理成册,按照号码逐一登记成绩,完全将他当做了透明人。
见此情景,薛景恒也只得乖乖走出了国子监。
他本想像往年一样早些回薛府休息,可越靠近薛府,那人的脸就越清晰,耳边也时不时响起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