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心疼,朝管事喊道:“去请府医,快!”
马车行驶到丹凤门时,谢锳忽然抬起头来。
对面那人眯着眼,匀促的呼吸声沁着酒味,左腿叠在膝上,双手交握,腰背没有一丝弯曲,他靠着车壁,似乎睡着了。
谢锳摩挲着掌心,复又看见他面庞上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探过去,手指渐渐靠近,周瑄别开头。
“我刚想明白,你...不疼了吧。”
她没再动,看周瑄睫毛眨了下,闷哼一声。
“我也没想到自己手劲那么大,当时脑子一热,便打出去了,你也不知道躲避,挨了一巴掌,叫我如此自责。”
她揪着衣角,不自在的抬起眼皮。
周瑄睁开眼来,浓黑如墨的眸子,深邃不见情绪,他笑,眼睛却看不出欢喜,反而显得更冷。
“朕也没想到,你会为了顾九章打朕。”右手摸着脸,扯了扯嘴角道。
谢锳起身坐过去。
“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一条人命。”
周瑄打量她的表情,显然不认可。
“还疼吗?”谢锳给他吹了吹,当时有多愤怒,现下便有多自责。
“疼。”周瑄面不改色,牵住她的手覆在胸口,“这儿更疼。”
谢锳缩了下手指,心虚的低下眼睫,随后给他揉了揉胸口,抬眼小心翼翼道:“那你下回能先告诉我一下吗,我也好心中有数,配合你们。”
“先告诉了你,怕是没这般好的临场反应,你今日便很好,那一巴掌打的干脆利落,想必明日便会成为文人散客写话本子的素材,甚好。”
他心口不一,乜了眼,又合上眼皮。
濡湿的吻,轻轻一点,又飞快挪开。
如此直接,又如此敷衍。
“别生气了,你和九爷做的什么局,做给谁看?”谢锳仰起头,把他脸掰过来。
周瑄冷哼了声,道:“你猜的是谁。”
“陆奉御幕后的主使?”
周瑄点头,眸光微微一转:“与其被动迎敌,不如引蛇出洞。他鬼鬼祟祟藏在阴暗处,便是时机不到,不敢露面,朕将一切弱点暴露出去,等他做好万全准备。”
“你想好了?”谢锳咬着唇,手指攥紧他衣袖,“是要吃下那药了吗?”
“嗯,朕不想再等了。”
六月十三,祭祖大典,只要局面够乱,他相信幕后主使会露出破绽,因为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精兵强将奔赴边境,留下空城防守,而他将愈发暴躁难控,以至于病笃昏迷。
朝堂会陷入短暂的危机之中。
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
“陆奉御一直在控制你的病情,我想亦是因为不到关键时候,幕后主使命他拖延,陆奉御只以为先前剂量用的太多,这些时日才会着急发慌,唯恐你在他们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病倒。
他为你调理身体的药,多次添加了山参之类滋补,且再未加过旁的致命毒/药。
他们在等什么?”
谢锳挑开车帷,又落下。
马车快要驶入清思殿,两人说话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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