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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娘子,日后她们若有好的去处,顾九章也不会强留,若没有,顾九章权当自己开了个园子,时不时听听曲,下下棋。
谢锳认真思忖了片刻,回他:“一年,一年后我就走。”
顾九章得寸进尺:“能不能短点?”
“九爷,我保证这一年都不出门,不给你惹麻烦。”
“行吧。”
何琼之陪圣人从京郊巡视回来,途径护城河听到几个纨绔打马游街,其中一人碰巧是顾九章。
绯红色圆领窄袖锦袍,腰间束着银边带子,挂香囊玉坠,手里握着长鞭,晃晃悠悠坐在马上浑无正形。
周瑄瞥了眼,看向何琼之。
“听闻你回京当日,顾九章当街拦你,为的何事。”
何琼之咧唇讪笑:“打小他就不待见我,每回看到都要拉扯一番,那日他知道我从西凉回来,特意早早等在城门口,也没有旁的事,就想过嘴瘾。”
与暗线回禀的一致,周瑄亦早就听闻顾九章的行径,他双手握在船栏,顾九章跟那几人聊得起兴,哈哈笑着不经意往桥下一看。
登时浑身发凉,下意识就避开目光,攥着的缰绳更紧。
周瑄蹙眉,凛冽的眸光打量顾九章的一举一动。
何琼之心道不妙。
然在下一瞬,便见顾九章翻身下马,甩着长鞭趴在桥上冲他大喊:“何琼之,九爷去教坊司喝酒,你上来,爷请你一块儿去!”
其余几个纨绔跟着起哄,哈哈笑着附和:“何大将军,走吧!”
何琼之暗地松了口气,面上不敢显现,转身与周瑄说道:“陛下你瞧,他就是这个性子,平宁郡主拿他也没法子。”
周瑄不动声色,船自桥下缓缓而过,顾九章一众人的嬉笑声不绝于耳,直到船掩映在茫茫水雾之中,那声音才算消停。
船刚不见,顾九章就觉得双腿发软。
旁边人拎起他,纳闷:“九章,你脸怎么这么白?”
“大冷天的,冒这么多汗呢,身子也忒虚了。”又是一阵哄笑。
顾九章抬手拂上额头,舔了舔唇:“我不大舒服,回家去了。”
幸亏他反应快,否则指不定得露馅。
他反手摸摸脖颈,愈发觉得这颗脑袋悬,说不准哪日就不是自己的了。
棋棋见他下棋心不在焉,遂收了白子,体贴问道:“九爷,你输我三回了。”
顾九章啊了声,茫然的看黑子落下之处,简直是自寻死路,四面全是白子,只消两步,满盘皆输。
“你棋艺又长进了。”
“不是我棋艺长进,是九爷有心事。”
棋棋煮了茶,双手奉到顾九章面前。
“是跟莺莺有关吗?”她们都看的明白,自打莺莺进院,九爷就变了,原先招猫逗狗玩的不甚乐乎,现如今愁眉紧锁,镇日不知有多少心事。
顾九章阖眸,往后躺在软枕上,“爷想静静。”
窗外传来一声炸响,紧接着半空明晃晃的亮起来。
棋棋叹道:“还没出正月,腰腰她们想凑个热闹,便将去岁的烟花倒腾出来,九爷要去看吗?”
几个小娘子裹着披风围在假山边,又蹦又跳,漫天绽开的烟花流光溢彩,将小院映照的恍若白昼。
顾九章扫了圈,没看到谢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