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哪里方便请大夫,只有生捱。
谢锳去看崔氏,走到长廊外,听见屋里人低低哭诉。
“她出生便是克我的,”
谢锳顿住脚步,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紧。
“生二娘和四郎时,哪里受过罪,生完腹部也没有任何纹状,可是她呢,活活折腾我那么久,就是不肯下来,最后撕裂,险些害我性命。
她就是个命硬的,刚生下来憋的浑身发紫,所有人都以为活不成了,她竟又啼哭起来,你见过这样的人吗?”
崔氏捶着胸口,说着陈年旧事,谢锳听得麻木,崔氏只要生气,便会翻出谢锳出生害她的证据,一遍一遍的念叨,诅咒。
骂她刑克六亲,命中带煞。
幼时谢锳不懂,也会被她狰狞的模样吓得瑟瑟发抖,后来她明白崔氏话里的意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自己的。
是谢锳害的她腹部长纹,是谢锳害的她险些丧命,崔氏看重自己的美貌胜过一切,而谢锳把她毁了,再好的脂粉也盖不住伤疤,她岂能做到不恨。
谢锳不敢再奢望崔氏喜欢自己,抱抱自己,像她与阿姊阿兄说话时,眉眼都含着笑,表情是不会骗人的。
或许因为崔氏年复一年的絮叨,谢锳潜意识也认为是自己害了崔氏,不管她表面装得如何坚强,她始终对崔氏狠不下心。
谢锳咬着唇,心内翻腾着愤怒和纠结。
“当年不该把她生下来,”崔氏散开头发,倚着软枕哭诉,“没有她,郎君不会去养外室,他会一直宠我,凭我的美貌他会的....”
“没生她前,我何曾在房事上如此吃亏,简直难以启齿的羞辱....”
话音戛然而止,崔氏对上门口那双眼睛的时候,僵了半晌,随后讪讪的低头擦去眼泪。
徐妈妈福了福礼,老脸挂不住,自打崔氏和谢宏阔嘱咐她们,要对谢锳有求必应,恭顺客气后,她就觉得浑不舒服。
幼时惩罚,没少是她来执行盯梢的,那会儿谢锳不过个孩子,板起脸来就能吓得她一声不吭。
现如今不能够了,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在谢家横行。
谢锳走上前,在离崔氏两丈远的地方拖了张圆凳坐下。
崔氏抠着手心,薄衾下的身子还在流血,关于那夜,她几乎全无记忆,只知道醒来徐妈妈松了口气,道好不容易止住血,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
“阿娘,是报应。”谢锳笑,眸中沁出泪花。
崔氏知道她是何意思,但是事出无悔,谢家这棵百年老树终将倒下,迫在眉睫至极也只有谢锳能办到。
她命好,真是命太好了。
“你年轻,不知有人依靠是何等安心,只还犟着当年的往事,脸面能当饭吃?能救谢家?
不过逼你上前一步,踏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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