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人说,鼻尖有痣的人往往官运亨通,想想沈诀中了状元,又深受爹爹的喜爱,看来传言还果真不假。
合卺酒饮完,沈诀将自己的酒杯倒扣在盘上,等候的嬷嬷喜笑颜开,贺喜道:“祝公主、驸马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话音落下,她们便有序地一个接一个退了出去,最后一个走的人还不忘贴心地替他们把门给带上。
屋内一下子寂静起来,宋湘宁本来平静的心又开始突突直跳。
“公主。”沈诀突然出声,嗓音淡淡的,一如往常在宫宴上见到的那样。
宋湘宁猛地抬头望过去,就见他的目光落在她头上的凤冠上,淡淡道:“天色不早,臣帮公主把这凤冠卸下来吧。”
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脖颈的确是有些酸痛。
今晨嬷嬷把凤冠戴在她头上的时候,她还觉着沉重,可是一路走来,经过了那么多繁琐的仪式,心思早就已经不在那上面,自然也察觉不到了。
现在他这么一提醒,她才真觉着有些坚持不住了。
只是她到底没好意思让沈诀帮她,自己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道:“我自己来就好。”
沈诀便也没强求,仍旧坐在原处等着她。
宋湘宁慢吞吞地卸下自己头上的凤冠,随后便是其他的珠翠、耳环。她透过铜镜,看到身后的沈诀也在整理自己的冠帽,一下子就晃了神。
她并非什么都不懂,接下来要做什么,她也是知道的。
临出宫前,娘娘交代给她的话还言犹在耳,可是宋湘宁这会却突然害怕起来,耳根逐渐染上一层绯红,原本就不算快的动作越发拖沓起来。
沈诀却也没催她,将自己的冠帽放在床边的案几上后,便又坐回去等她。
宋湘宁再怎么磨蹭,终究还是将自己头上的钗环都卸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总不能一直逃避,于是便拖着繁复的裙摆走了回去。
沈诀凝视着她,柔声道:“天色晚了,公主可要歇息?”
宋湘宁点点头。
于是沈诀便起身,将屋内的烛火全部熄灭,只留了那两只龙凤呈祥的蜡烛。
他脱下自己的喜服挂好,身着雪白的里衣,重新坐在她身侧,伸出手来,替她解开嫁衣前襟的扣子。
这嫁衣工序复杂,一层又一层,暗扣和系带多得数不胜数,早上嬷嬷们服侍她穿的时候可费了好大一阵功夫。
可这会沈诀替她将衣裳解开,动作不慌不忙,她看着竟也不觉着有多麻烦。
嫁衣脱下,便只剩一层里衣,沈诀的动作却还未停下,伸手欲解她里衣胸前的系带。
“等、等一下!”
宋湘宁一直沉默着,直到此刻才终于忍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