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阿列克调配了雄虫最喜欢喝的茶,小心用布擦拭雄虫的脸,给伤口换药换纱布。
第二天,他重复昨天的一切,不过换了更加精美可口的菜肴、和温九一确认了行进方向。
第三天,阿列克开始感觉到无聊,乘着雄虫睡着,他偷偷把雄虫洗干净的裤子拿出来重新叠了好几遍,悄悄把脸埋进去。阿列克好像发现了什么新世界,在温九一不允许他靠近之后,这个雌虫开始研究在航空器里用最少的水洗最干净的衣服。
于是,第四天、第五天一直到行进到第十天,温九一逐渐不理解阿列克为什么开始迷恋上把「洗衣服」这件事情。
这十天里,温九一想过给阿列克开脑域的事情。但他自己四肢时常不受控制的抽搐。第一天还能靠自己的双手勉强吃饭;第二天已经拿不起餐具,只能抓着面包狼吞虎咽;第三天这双手已经无法稳稳抓住食物;第四天简直就是灾难,阿列克目睹温九一疯狂用精神力砍断自己手上不断长出来的肉瘤。
第五天时,那些怪物一般的寄生体无休无止地长出来。不同于先前外化的策略,这一回他们朝着温九一的骨头里长。阿列克每天起床都不得不先将温九一手中撕烂的外衣取下来,用针头一点一点修补好。
前五天的洗衣服,到后面多了一项补衣服的工程。
对勤劳持家的阿列克来说,这些都不是大问题。他每天都打量温九一的脸色,揣测这位雄虫现在的疼痛程度。
这是整个事件中最可怕地一环。
军雄一声不吭。
就在第九天晚上,阿列克被一阵巨大的劈砍声吵醒。血从温九一的座位一直流淌到他的睡袋边上,温九一的脸上、肩膀上沾满了稠稠的肉糜,他的双手将大腿抓出十个血洞,而他的小腿肉全部消失了
全部被他自己用精神力剁碎!剁碎!剁成肉糜了!
你疯了!阿列克彻底无法理解,这些天他一直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可怜的家务上。
但他最终还是被雄虫暴力的行为逼疯了,你是在糟蹋你自己,温九一你是雄虫!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你能活下来,你不会失去意识我们可以找到方法,我们现在就是在找方法!
温九一看着阿列克,他的精神力吹动风将阿列克脸上的泪珠擦去。阿列克抬起头,只看见雄虫两颗无光的黑眼珠看着虚空。
时至今日,他都没有看着自己。
阿列克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道:别这样了,别这样了。他用力揪住自己的卷发,奢求把这身皮囊让给雄虫。他的声音和寒号鸟般,痛苦中,阿列克已经无法分辨,他是希望温九一不再自残,还是他不要再用冷暴力对待自己。这位可怜的信徒只能习惯性的念着家族祷告词,他的脸上干干如也,眼泪在这几天成为最不值钱的东西。
而在圣歌女神的祷告词中,温九一始终没有抬起自己低垂的、发呆的眼睛。阿列克哭泣、咳嗽、故意亲吻、脱掉衣服、跪下甚至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都不能促使他改变猎杀寄生体的决定。
阿列克。温九一说道:我的家人都因此而死。
他绝不要变成这种东西,也绝对不要被这种脏东西控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