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一对他敬礼,我了解。
我会保守任务。伽承诺道:请您准许我保留记忆。
抱歉。温九一道:这不是质疑你的忠诚而执行的。
他们走偏僻的航线,在弯弯绕绕后停留在一处星球。
这颗星球从太空看遍布黑色。焦土像是斑点大片大片覆盖了土地。温九一把钥匙丢给伽,对他说道:去看看吧。
那颗曾经住满了虎甲种的星球。
城市被大火炙烤,曾经来不及撤退的难民支起板棚,用褐纹烟木做骨干,将衣服一件一件缠绕在一起当做棚顶。伽已经认不出这是哪一条街道,因为所有的大街和小巷全都是这副破落景象。
直到他走到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前,看见上面贴着一条自己熟悉的广告词,为虎甲种量身打造的战斗服。他终于想起这是朋友赫里斯与自己炫耀的地方。在左边的街角有一家雄主很喜欢的书屋。往前两步是阿尼库家开的饭店,他这辈子都没有再吃到如此可口的麦利饼。
继续往前走,一块门板上模棱两可出一道平躺的人形。焦黑地人形张开四肢,躺在上面,直到现在一卷被油脂粘连的褐色长发都黏在上面,没有随主人随风而起。伽越跑越快。
他刚开始还驾驶着深空机甲。
后来他抛弃了这沉重的外物,套上最快速的外骨骼,在这座熟悉又残忍的故土上穿梭。
他有一栋房子,快到了,快到了。穿过两个街口,就在褐纹烟木原野居民区第三排第四栋,门牌是他第一个孩子亲手做的,用蜡笔写着他雄主的姓氏。
斯塔德帕。
窗户敞开着,没有一块玻璃是好的。房顶几处塌陷,门锁生了锈,院子里一片焦黑,褐纹烟木烧焦的香味和腐臭味混合在一起。屋墙向街外倾斜出来,一根埋在地里的柱子斜顶着它,就像命运召唤他:伽伽看这里。
他的家。
他一砖一瓦搭建起来的家。
在这里,他和自己一整个小队举行了集体婚礼,所有人嫁给了同一个雄虫。在这里,他生了两个虫蛋,都是雌虫已经长得会亲昵地喊他「雌父」「雌父」。
伽脸上干巴巴的,他奔跑着进入化为焦土的褐纹烟木原野中。他的双手抓住土壤,多年来地白骨早就和大地紧紧化为一体。他用力翻找着
谁都不能责怪他。
二十年来,没有任何一支虫族星舰能够开到如此深的地方。薇米亚战线像是一把锋利的刀,谁是寄生体的敌人,这把刀就指向谁。
伽没能回来。
除他之外,也没有虎甲种再回来。
他痛苦地将那些焦土抛弃在地上,烧成骨架一样狰狞地褐纹烟木深深地瘫到在无数尸骸上。
伽。温九一冷酷地话语在通讯器里响起来,时间到了。
他们毕竟是偷偷进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