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钱美娘隔日便与钱娇娘说了,钱娇娘却有些茫然,她并不知道邢慕铮让人做新床。他们现在睡的那张床不是好好的么?可是她也知道一般人不能用金丝楠木,整个玉州大概也只有侯府能用。总不能他做了送人的?
钱娇娘回头问邢慕铮,邢慕铮静默一瞬,才承认,“那床是我做好换这张的。”
“这床好好的,没破也没旧,做什么要换?”
邢慕铮直视于她,“你不是总嫌它响?”
钱娇娘僵直于原处,绯红顿时上了她的脸,“那是,那是你……胡来!”这床已经够结实了,可架不住邢慕铮有时候像野兽似的蛮横乱来,这床竟也能被他撞得吱吱响,娇娘脸皮薄,怕有人在外听见。
邢慕铮见她娇羞,唇角扬笑,“是床不好。”“是你不好。”
邢慕铮虚心求教,“我哪儿不好?”
钱娇娘噎住了。
邢慕铮一字一句道:“你说出来,我改。”
娇颜由绯色瞬间变成血红色,她的脸皮着实还没那样厚。她一把抱起大姐儿,“随便你,你自己去跟大姐夫说罢!”说完钱娇娘就飞似的逃出去了。
第二日邢慕铮果然见了郑木匠,就在工坊里。郑木匠正在帮着锯木头,邢慕铮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谁知郑木匠是个专心的,一旦沉浸一件事就难叫他注意周遭动静。纷沓的脚步声也没能叫他从木头中抬起头来。李清泉想叫他,邢慕铮制止了。他让旁人都退下,自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锯木头。
直到锯断了一截,郑木匠才擦了擦汗,抬头找曲尺,谁知看见一个英武男子立在面前,一看不凡的衣着就知是贵人。郑木匠生平就爱跟木头打交道,人都是见得少的,更别提权贵人家。他正木讷着不知要不要开口请安,却听对方唤道:“大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