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娘的手更抓紧了一分,她回想邢慕铮那些时日的癫狂与自我折磨,全然没想到她微弱的声音是他的生机。
邢慕铮拨开她的额发,凝视她额上淡淡的伤疤,极轻柔地亲了亲,“疼么?”
钱娇娘一时还不知他问的是什么疼,后来等他抚上了她的额,她才知他说的是他那时失控打伤她的事,她摇摇头,“早不疼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伤你。”迟来的道歉,今夜总算说出了口。
钱娇娘扯了扯唇,“我知道。”她想起清醒那日他的反常,“那时你不是住在你的院子么,听阿大说你撞翻了院门跑出来。你平常发疯、发作时并不是那样。”
邢慕铮的脸微微泛红,幸而他在她的上头没让她瞧见。“我想看看你,我怕你死了。”那时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何那样心急如焚,现下他知道了。
钱娇娘错愕,“那是你自己的决定?你能控制那个蛊么?”难道他时而是清醒的?
“我不能。平时我只能抑制它,我发现我的情绪波动越大,那个东西就越暴躁,因此我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只是时而那鬼东西突然发疯,大概是那蛊人操控的。惟有那一回,我想见你,它顺从我的意思去找了你。当我以为自己能控制它而欣喜时,我就遭到了反噬。”
“反噬?”钱娇娘回忆起来,的确邢慕铮的情况变糟,是从那夜开始的。原来他的状况突变,竟是因为她。
“嗯,比先前痛苦许多的反噬。”邢慕铮冷冷一笑,“那鬼东西占着我的身体,竟还不满我支配它。”
钱娇娘的俏颜皱在一处,邢慕铮所说的痛苦许多,她不敢想。
“我那时虽不想死,但着实已支撑不住了。”邢慕铮低头,轻吻她的眼角,“是你救了我。”她威胁蛊人一句句的狠话,砸在他的心头变成永不能磨灭的印记。
钱娇娘终于明白邢慕铮为什么对她这样好了。口说无凭的救命恩人,与亲身经历的救命恩人,自是不同的。她沉默片刻,“我一人救不了侯爷,是大家救下的侯爷。”
“我知道,但……”救了他的心的人,只是她。话到嘴边,邢慕铮却说不出这样肉麻的话,“你居功至伟。”
钱娇娘笑了笑,“侯爷这话说的我都脸红了,我说话粗鲁,还打过侯爷屁股……啊!”
“啪!”邢慕铮面无表情地在她翘臀上拍了一记。
钱娇娘干咳两声,邢慕铮极危险地问:“你才说了什么?”
那大掌还在她的臀上放着,钱娇娘识时务,乖巧道:“什么也没说。”其实她还问他是不是挺喜欢被打屁股,那会儿笑得真开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