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擦嘛。等会儿头发冷了我就着凉了。”
俞寒洲一时气息微沉,过了片刻,又莫名勾了勾唇,伸手接过布巾,小心地裹住一捧乌黑的长发,从上到下拧干。
馥橙见他像是突然消了气,动作又温柔,便软软地挨近了一点点,道:“你刚刚……为什么对我生气?”
只是皮一下,俞寒洲肯定不会生气,馥橙很笃定,毕竟他之前更作。
所以,肯定还有别的跟他有关的事,让俞寒洲心神不宁。
俞寒洲闻声动作一顿,眸色晦暗不明,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半晌方道:
“你那个侍女,就不关心她去了哪里?”
馥橙闻言耸了耸肩,道:“春喜去哪里,一般都不会告诉我。她有自己的想法。”
“嗯,所以你不在意?”俞寒洲忽然停下动作,伸手绕过馥橙耳后,把着少年的后颈,将他转过脸。
这动作很有些禁锢的味道,馥橙却也不反抗,懒洋洋地点了点头。
“一开始我还是有把春喜当自己人的,可是后来占星术对她没有用了。她瞒我很多东西。跟你不一样,我看不透你,你在我这里是一个复杂的卦象,春喜是一团浑浊的雾气,会腐蚀我。”
“所以,即便本相告诉你,春喜被我派人送走了,你也不伤心?”俞寒洲问。
“不。不适合的人,自然不会一直陪着我。”馥橙心里明镜似的。
他疑惑地看着俞寒洲,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心浮气躁?”
俞寒洲继续给他擦着头发,一言不发。
馥橙默默想了想,觉得俞寒洲也不至于这样,那估计就是卦象里言初南那件事了……
只是他毕竟不在场,理论上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也不好说什么安慰俞寒洲的话。
甚至俞寒洲也不需要安慰,这个男人一向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只是历来成大事者,是非功过皆由后人评说,难免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
馥橙想了好一会儿,等到俞寒洲用内力给他把头发弄干了,才勉强想出个不那么奇怪的方法。
他扭头看了看俞寒洲,随即在男人少有的淡漠的目光里,伸出手指小心地勾了勾俞寒洲的手心。
哪想,本是寡言冷淡的男人当即勾唇笑了起来,一把攥住他伸过去的手,举到唇边,就这样一边盯着他看,一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无名指。
馥橙哪里想到对方会突然耍流氓,忙挣了挣,气急道:“你唬我!”
俞寒洲低笑出声,道:“本相可没说几句话,如何诓你了?”
“你……你用苦肉计。”馥橙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