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俞寒洲这一手,着实出乎人意料。
你说他养外室吧,他高调得很,就差把本相在正经追求人这句话昭告天下。
你说他不养外室吧,他又把人藏得严严实实,愣是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及至入夜,下人来报:宰相回了府,不过半个时辰,又趁着夜色出去了,再没回来。
月明星稀,也不知多少人因此心碎,彻夜难眠。
俞寒洲踏上游轮之时,身上黑金色朝服已然换了。
月色下,男人长身玉立,一身纹着金鹤的雪色劲装,袖口下摆皆绣了金线,贵气天成。
头顶紫金冠换成了白玉冠,手上半启的折扇握于掌心,露出来的一点扇面……分明是前阵子太子苦寻不得的放鹤图,出自前朝著名画师吴振。
唯一不变的,是高高束起的马尾,衬得男人眉眼愈加锋锐,犀利逼人,不可直视。
侍女们不过打眼一瞧,便纷纷红了脸,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不敢多想。
高值早已提前将礼物送过来给馥橙,此刻听到声音忙出来迎。
“大人,世子还未醒。”
俞寒洲微微敛起眉,不愉道:“不是午时便睡下了,他体弱正该少食多餐,不可错过饭点,你们竟也不劝着,任世子睡到这会儿?”
伺候的侍女忙跪了下去,春喜同样膝行几步,磕了个头才道:“大人,世子午时玩了一会儿,没有睡,是申时喝了药才去睡的。”
高值又悄声道:“世子似是闹了会儿脾气,吵着不在东厢房睡。后来累狠了,侍女们担忧主子出事,又想着其他厢房规格不够,便领命送世子回了画舫歇下。”
“你是说,他不愿?”俞寒洲一字一句慢声反问,“这么大的事,没人来禀?”
在场却没人敢应这话,皆是扑通跪了下去。
“明日全去领罚。”俞寒洲眸色不明,抬脚就要往外走。
高值却又跟着快走几步,道:“大人,那位适才派了人跟踪属下一行人,一直跟到了江边,才走了。不多时,那位便派船送了请帖过来,想邀馥小世子。”
俞寒洲脚步一顿,淡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如鹰隼般微微发亮,看着竟有些慑人,他施施然地勾起唇,问:“请帖呢?”
高值被这笑吓得魂不附体,忙将请帖呈上。
男人随手接过帖子,打开扫了一眼,就见上头全是一些转弯抹角试探虚实的场面话,大意是邀请馥橙去国公府做客。
俞寒洲漫不经心地看完,又在请帖边缘处摸索了一阵,很快就找到了一处极为微小的褶皱,径直撕开!
这一回,内里却只有简明扼要的一行字。
【勾引俞寒洲,如果你不想立刻死的话。】
“世子可看过请帖?”俞寒洲忽然问。
“看过,世子那时候在闹脾气,当场撕了请帖,后来不知为何又让人粘上了。属下是偷偷将请帖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