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您和太子爷也是一块长大的,情分不比寻常,哪里就那么容易散了。
只要太子心中有您,往后的日子怎么都不会差。公子只管放宽心,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这一番话也算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全程没有一句停顿,想来事先准备了很久。
馥橙懒洋洋地听完,停下了喝茶的动作,撩起眼皮看向春喜。
他神色很是平静,甚至非常孩子气地歪了下头,慢吞吞地问:
“你的意思是,太子是逼不得已,才想把我送给俞寒洲,暖床的?”
春喜十指颤颤,垂头不语。
“等他除掉俞寒洲,心中还有我,就会心无芥蒂地接我回来?哪怕我可能被俞寒洲睡了?”
软绵绵又沙哑的话很轻,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却让春喜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僵着脖子一动不动。
她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锤了一拳似的,疼得慌,好一会儿才笑道:
“公子,只是送去俞相府上住着罢了,俞相一向不沾情爱,如何会那般待您?”
馥橙不吭声。
他不喜欢跟睁眼说瞎话的人聊天。
春喜只好转移话题道:“您瞧这画舫布置,处处用心,光说这黄花梨木榻,就最是养人,太子爷如此惦记着您,怎会让您受苦?”
不让受苦,却要把病重的青梅竹马送给死对头玩弄以骗取情报?
一国太子沦落到用这种下作手段?
馥橙无声地摇了下头,安静地想了想,才仰头靠在枕上,侧头去打量春喜。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自己的丫鬟,也是第一次尝试对着身边的人使用占心术。
原本春喜给他下毒,馥橙想着自己反正病入膏肓不久于世,如何都治不好了,多吃点毒或者少吃点都没有区别,也不想为难春喜。
毕竟春喜作为一个丫鬟被派来对付他,身家性命定然也被捏在幕后之人的手里。
馥橙愿意顺水推舟配合她,就当还她这阵子的照扶之情。
可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因为春喜居然开始为太子说好话洗白太子了……
这是馥橙,也是这具身体的原主绝对不能接受的。
好一会儿,馥橙才收回目光,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