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意识到“白桐”身份的时候,已经按照无数个前世一样,把替身的戏码演了一大半。
谢明烛闭上眼睛,轻轻呢喃着:“……对不起。”
可他知道,这句话应该是对白桐说的。
闭上眼睛的世界,其实还能感受到光,路灯的光是昏暗的。外界稀稀拉拉下起了雨,水珠打在了他脸上。
看上去像是他在哭。
谢明烛觉得这样也挺好。
他曝尸荒野,他罪有应得。
他不得所爱,他厌倦重生。
他其实还想起很多白桐的画面,却又定格在白桐潇洒离开的一秒。
看看我啊!
桐桐!
……
“你在哭吗?”
眼皮底下能感受到的光,瞬间很亮,又很快被遮盖,落在脸上的雨水也停了下来。
谢明烛疲倦的皱眉,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头上发光的白桐。
白桐撑着一把透明雨伞,淅淅沥沥的雨水像太阳花一样,绽开在伞面,又簌噜噜滚落。
温热的手掌贴了贴谢明烛的脸颊。
“一滴血,十顿饭。谢明烛,你得挺住,不能死在我眼皮底下,否则警局要拉我问话。”
明明说着伤人且刻薄的话,可谢明烛就是觉得好听,甚至还薄薄的笑了起来,那笑容苍白里带着些死气,又像是寂寞里开出朵薄而透明的花。
谢明烛哑着声音说:“好……谢谢你,为我回来了。”
白桐摸了一把血,他握拳止住了发抖的手指,努力平静下来。
“谢明烛,闭嘴,省点力气。”
谢明烛只会说:“好。桐桐,你骂人的样子真好看。”
白桐一边把人搬上小电驴,一边无语:“……你眼睛是闭着的。”
谢明烛说:“可我一直记得你的样子。”
白桐体力不行,搬个大活人像是愚公移山,连客套那样子也装不出来了。
“省省吧。有力气自己爬上去。”
谢明烛只能自己使力,一边爬一边辛酸、激动,还得忍受白桐揪他头发。
谢明烛很想跟他说,真的没有骗他。
他不是颜狗。
他唯一记得的少年,记得他的灵魂,短短时间也只能记得他的皮相,但一点都不敢忘。
因为那一张脸,在他心底,摹过千万过。
有一个风雨的夜晚。
月季在地里沉睡。
我的少年骑着小电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