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楼人流熙攘,或许是你以前见过,但是不小心忘了呢?”
“不会的,只要是我见过的我都记得。”
晏晏见他神色疲累,也不多追问,笑着夸道:“你记性真好。”
秋忱回了个笑:“是呀,因为死掉的人不用记,而我见过的活人确实不多。”
晏晏:……
哦。
而李提辖已死,连魂魄都消失殆尽,自然没人找得到他。
索性他们就顶了李提辖的名头,易容后去寻到了李提辖的手下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朝着都城而去。
在马车上,已经给自己描画了李提辖面容的画皮鬼正拿着笔,趴在矮桌上,仔仔细细的在纸上描画。
风鸾先用红绸把依然昏迷不醒的陆离放好,然后又给一夜没睡刚刚入眠的秋忱塞了个软枕,然后才看向了画皮鬼问道:“你不是已经易容好了吗,这是在画谁?”
画皮鬼虽然顶着李提辖的模样,开口却已然是娇软女声:“陆离呀,我昨天听着他是陆王府的遗孤,既如此只怕认识的人不少,要伪装一番才是。”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侍卫疑惑问道:“大人,属下怎么听到了女子之声?”
画皮鬼画笔一顿,然后就捏了捏喉咙,开口已经是粗犷男声:“做你的事去,离远些,莫要扰了本官的兴致。嘿嘿嘿,小美人来喝酒,张嘴。”
然后又捏了捏嗓子,已是娇弱女音:“大爷,奴家真的不成了,喝不下……唔……”
“哈哈哈哈,哪里有喝不下的道理?来,再来一杯。”
“奴家,奴家真的不成了……”
众人:???
只见她面无表情,依然在纸上勾画,但已经自己和自己上演了一场强取豪夺的大戏。
莫说是外面的侍卫了,哪怕是坐在旁边的几位修士也是一脸惊讶。
待外面没了动静,画皮鬼便侧耳倾听,然后用自己原本的声音嘟囔着:“可算躲开了,真是的,平白无故听什么墙角,着实烦人。”
晏晏揉了揉自己的鹿眼,确定面前只有这么一个画皮鬼,然后才小声道:“这年头,做哪行都不容易啊。”
做个鬼,不仅要学易容,还要学变声,这职业素养着实高超得过分了。
而此时,一直在风鸾袖中沉睡的哞哞轻轻动了动身子。
小家伙大概是缺觉缺得紧了,加上一直跟在风鸾身边分外安心,便一直睡着,即使昨晚那样大的动静也没有醒来过。
风鸾也不想吵它,毕竟自家灵宠既不用上学也不用修炼。
不过在伸手揉捏它的小肚皮时,画皮鬼已经撂下了笔。
她端详着自己新绘制出来的脸面,满意点头,然后手掐法决,指尖点在纸面上,随后手腕微动,原本在纸上的脸面竟然轻轻的飘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