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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识字,了解自己本国的文化,顶破天再讲一讲有关大宋的各种风土人情。”
耶律浚把自己代入了一下大臣的处境,点了点头。
如果他是萧兀纳,能够提供给皇太孙的教养,也无非就是这样了。萧兀纳的头衔是北院宣徽使,在中京一干权门当中,并不是什么特别令人瞩目的豪门世家。甚至他们家能请到的先生,也不会是特别有名的那一种。
凤随又说,“现在,我们接着假设。身为父母,対孩子的管教,无非就是他做対了,夸奖他,他做错了的时候,要批评他,给他惩罚。如此,才能给孩子培养起正确的是非观。”
这一点,耶律浚是赞同的,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凤随话题一转,“那么,请殿下想一想,若是皇太孙犯错,大臣敢不敢惩罚他?”
耶律浚,“……”
耶律浚沉默了。
这个问题是根本不需要他回答的。因为答案大家都清楚。萧兀纳会尽他所能,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给他的儿子,精心照顾他,但他犯了错的时候,他大概只敢在旁边旁敲侧击的提醒两句吧,提醒的时候,还要顾虑到皇太孙的反应,不敢把话说的太明白。
这样养大的孩子,真的可以明事理、辨是非吗?!
凤随又说:“大臣大约会觉得皇太孙身份贵重,轻易不敢让皇太孙涉险,那些可能会有危险的活动,比如游猎、骑马射箭……你猜猜他敢不敢让皇太孙去做?”
耶律浚继续沉默。
他想,萧兀纳大约是不敢的,他只会像供奉一个玉娃娃似的捧着皇太孙,唯恐哪里照料不周,让他碰着、磕着。
“所谓物极必反,”凤随说道:“小时候越是不让干的事,长大了大约都会喜欢去做。而这些活动,如果没有从小训练,会很容易受伤的。”
耶律浚的心头突突直跳。他的母亲萧皇后当年就是因为担心耶律洪基行猎受伤,不顾他的心情多次劝阻,这才失去了耶律洪基的欢心。
他现在能够理解他母亲的一番慈心了。
凤随又说:“如果我们没有出手相救,殿下大约很难逃出生天。”
他不是要在这里收获耶律浚的感谢,摆了摆手,示意他听自己往下说:“殿下可以试着想一想,如果没有你这个做父亲的严加督导,你的儿子在目前这样的环境里,会成长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耶律浚背后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他情不自禁的拿自己的童年与自己的儿子作比较。他父母双全,从幼年开始,身边的先生无一不是久负盛名的大儒,骑射的师傅也都是耶律洪基从侍卫当中选拔的高手。
可以说,他受的是整个王国最好的教育。
但他的儿子却没有这样的条件,他或许会衣食无忧,还有机会读书识字,但没有人会精心地引导他,灌输给他做人做事的道理。
萧兀纳敢给他讲如何去做一名合格的储君吗?!
会告诉他如何才能治理好这片草原?
如何周旋王庭与各个部落之间的关系吗?!
耶律浚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他不敢想在他死后,他的儿子会被教养成什么样的人。或许萧兀纳也只会看耶律洪基的脸色,供给他儿子优渥的生活环境,将他养成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
在如今的□□势之下,有耶律乙辛盯着,皇太孙只能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窝囊废,才有可能会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