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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骑在马上,很是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虞道野的私房……这的真是私房了。
从外面看,房子还挺大,白墙黑瓦,透着几分半新半旧的生活气息。几株桃树从院墙上方探了出来,茂密的树冠,已经结出了满枝的花骨朵。
司空觉得,这就是个普通富户的宅子,虞道野那样的人习惯了处处有人伺候,出个门也要前呼后拥,隐居在这样的地方确实不显山不露水。真要让他住到贫民窟里去,那才叫个鹤立鸡群了。
司空让属下去敲门,不多时,两扇大门大大咧咧地拉开,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探头出来,视线很机敏的在门外的人身上扫了一圈,落在了司空的脸上。
他似乎毫不意外在这里遇见司空。
他认识自己。司空很笃定的想。
两人一个対视,络腮胡子脸上就露出一个熟稔的微笑来,“小郎君来了,快请进。”
司空,“……”
司空就觉得这些人不愧是宋蕤带出来的,这自来熟的劲头跟宋蕤简直如出一辙。
司空手下的人听到他这称呼也有些茫然,临出门之前司空说的是去见几个老家的旧仆人,但看这络腮胡子的模样,身体魁梧,脚下走路又轻又快,不像做人家下人的,更像是护院打手一流的人物。
司空一时间不好确定这人跟宋蕤到底是什么关系,便问他,“请问宋先生在吗?”
络腮胡子很是热心的把两扇大门都拉开,脸上带着笑说:“你说老宋啊,他还在山上陪着公爷念经呢。大约还得过两天才能回来。”
他飞快地扫一眼司空,见他脸上露出踌躇的神色,忙说:“不过老宋走前留话了,说小郎君只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方,有什么要做的事,尽管吩咐就是,万万不可见外。”
司空来之前,其实是想过的,或许他能通过宋蕤从虞道野身边挖走几个身手好的人,但他刚上门,人家已经摆出了“想挖人吗?请随便打包带走”这样的派头,司空心里反而有些不大爽了。
好像莫名其妙的,就欠了虞道野一个人情。
司空定了定神,他来这里可不仅仅是挖墙脚一个目的。
司空翻身下马,対络腮胡子拱了拱手,“在下冒昧打扰,想见一见李家旧人。”
络腮胡子忙说:“都在,都在。”
说着,他就伸手过来替司空牵马。
宝珠跟在司空身边久了,跟他培养出了一种特殊的默契。它好像能感知到司空的情绪似的,这会儿见络腮胡子伸手过来牵它,就猛地往前一窜,冲着他打了一个很暴躁的喷嚏。
司空伸手摸了摸它的脖子,安抚了一下自己傲娇的坐骑,将缰绳递给了络腮胡子,说了句“劳驾”。
宝珠蹭了蹭司空的脸,这才乖乖的让络腮胡子牵着走了。
院门之内另有乾坤。
司空发现这里只是外墙和门楼显得普普通通,其实内里收拾得非常讲究,假山、花木,脚下铺的青砖,显然都经过精心的设计。
络腮胡子把他们引进了前院的会客厅之后,司空注意到送上的茶点十分讲究,家中来往的小厮也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架势。
司空忍不住问道:“虞公爷常来这里?”
络腮胡子就点了点头。
司空挑眉,“你是他的什么人?”
络腮胡子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対司空说:“我们都是老公爷的手下,在洪州跟西夏人打过仗,五年前从洪州调回来的。”
他是老兵。
司空几乎立刻就相信了他的说辞。在他的身上,司空能感觉到沙场上打过滚的那种悍气。西京城的繁华富庶还没有来得及打磨掉他骨子里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