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证据按照时间线排列出来,平放在大殿的地板上,一一指给崇佑帝看,“这两位是当初帮助虞道野办路引的人,可以证明李道确实就是虞道野。”
“这是李持盈族叔的供词,李道入赘李家,婚书就是他起草的,他也是证婚人,婚书上还有他的签名手印。”
“这几份是李家的下仆的证词。”可以证明长荣公主是如何跋扈地将李家的人都关了起来,又是如何逼迫李持盈低头的。
大约在长荣公主的眼睛里,区区一个民女竟然还敢跟她顶着干,简直不识抬举。
崇佑帝听到一半儿就开始后悔了。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他不能直接说“你不能状告宗室”这样的话。宗室跋扈,年年都会闹出一些事情来,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他,他至少在表面上要做出秉公处置,要给臣子足够的维护这种姿态。
不能让人说闲话,说他这个当皇帝的偏倚了宗室。
但这孩子呈上来的证据实在太充分了。不但有状纸,有物证,还有人证。
他准备的越是充分,崇佑帝就越是感觉棘手。
而且这案子并不复杂,复杂的地方,无非是长荣公主的身份——崇佑帝肯为了一个下臣就惩罚自己的姑母吗?!
凤云鹤冷眼旁观,心里渐渐涌起一团怒火。
这么些年来,他们吃了朝廷这些蠹虫的多少暗亏,明着暗着的欺负打压就不说了,一边推着他们送死,一边儿又顾虑他们手中有权,鬼魅伎俩层出不穷。
没一个好东西!
他今天非得让崇佑帝打了自己的老脸不可!
凤云鹤站了出来,很恭敬的向崇佑帝建议,“既然告的是慎国公母子,总要让被告有机会替自己申辩。官家不如请上公主和国公爷,听听他们怎么说。”
崇佑帝这才反应过来,今日大朝,虞道野竟然告假了。
不对,不是他告不告假的问题。堂堂公主怎么能因为有人告状,就被带上大殿跟人对峙?这成何体统?!
崇佑帝紧盯着凤云鹤,想看出他说这话到底有什么用意。
但很快他就发现,等着看热闹的人竟然还不少。陆续有臣子跳出来说应该召长荣公主母子俩上殿来申辩。
连礼部尚书都含蓄的提了一句,说长荣公主可由太后陪同,垂帘于侧。如此一来,既符合了问询的流程,也不至于抛头露面失了礼仪。
崇佑帝有些骑虎难下了。
他把目光投向左光书,却见他微微颌首表示赞同。
直到这个时候,崇佑帝才模糊觉得,他的臣子们似乎一直在等待这样的一个……与宗室叫板的机会?
可是为什么呢?!
他模糊记得有人跟他说过,某个臣子的老娘上山去烧香,出城的时候遇到长荣公主的车驾,因为老太太的马车让路慢了一些,被长荣公主的手下粗暴赶到一边,老太太在车里碰伤了头,回来就病倒了。
是谁的老娘来着?!
崇佑帝一时想不起来,只模糊记得自己还赏了些补品给那位老太太。
还有一次,有位大臣跑来哭诉,说长荣公主在某家的宴会上掌掴他的女儿。他的女儿正值妙龄,结果出了这样的丑事,谈好的婚事也黄了。
他当时温言安慰,只说长荣公主性子急,但本性并不坏。而且她在皇室中辈分太高,他也不好出言责罚云云。
后来那位小娘子好像嫁去了外地
</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