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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错,坐在纱帐后面的主位上,那个额头贴着银色莲花的乐师……确实就是司空。
江林晚还在纳闷,“嗳,不是说是温娘子吗?怎么换人了?”
凤随一颗心都吊起来了。司空不会莫名其妙就坐在那个位置上,这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让他不得不顺水推舟来到云中楼的筵席上。
接下来该怎么办?!
凤随的脑子里一瞬间冒出了许多个临时打断这场演奏的方案,比如找个合适的地点放一把火,再比如……
纱帐后面的人似乎抬头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凤随不确定司空是不是看到了他,但他却很快冷静了下来。他想,司空有时候会有些莽撞,但完全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琴声响起。
凤随说不清是不是因为过度紧张的缘故,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与呼吸都跟着琴声飘起来了,不由自主的随着琴声的节奏起起伏伏。
他被琴声里涌动的浓情与思念所吸引,因春夜里的月升月落,花谢花开而沉醉,仿佛与一场迷梦般的海市蜃楼不期而遇。
而这一刻的花开,也仿佛拼尽全力一般,只为了在这一刻,映着这月,这奔流的多情的江水,在天地间留下一场最绮丽的幻梦。
似醒非醒间,凤随在这春夜的迷梦里怅然若失。
他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似乎这乐声引着他来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一个距离司空非常非常近的地方。
他几乎就要触摸到他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小心脏了。
但当他睁开眼的时候,那人却仍在纱帐之外。
他甚至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余韵散去。
席间沉凝的气氛重新活了过来,江林晚拿起酒杯,凑过来在凤随的酒杯上碰了碰,摇头晃脑的赞道:“果然名不虚传。”
凤随勉强笑了笑,眼角的余光瞥见纱帐后面的乐师们已经退了下去。
“听说好多人都想求这首曲子的曲谱呢。”江林晚又说:“不过都被温娘子婉拒了。”
凤随开始琢磨司空与温娘子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情。
今天这事,怎么看都像是温娘子在替司空打掩护……至于司空怎么会弹奏温娘子的新曲,这里面恐怕还有别的原因。
如果司空是不得已才混进了温娘子的乐队,然后因为某种原因与温娘子暂时结盟的话,凤随觉得,他要考虑的事情就更多了。
比如温娘子与司空共同防备的敌人到底是谁。
再比如,在温娘子也被人盯上了的情况下,要怎么做才能把司空给平安地接回来。
这样一想,凤随反而冷静了下来。
乐声再一次响起,场中换成了身着纱裙的舞姬。
宾客们都有些意兴阑珊,江林晚也一边小声哼着刚才的琵琶曲,一边东张西望,然后他用手臂碰了碰司空,压着嗓子说:“呐,赵玉,这小子来晚了。”
司空抬头,就见一个身长玉立的青年从楼梯的方向走了上来。他身着锦衣,头上束着精巧的金冠,一张俊秀的面孔上带着笑容,从楼梯口绕过来的时候,还满脸笑容的跟公主府的一位老嬷嬷闲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