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山沉着脸问薛长青,“怎么你也不知道?”
薛长青略有些慌乱,“自从跟马二郎做了交接,小的就一直没有过来。这两天忙着联系匠人,看木料,盘算店里装修的事情……这边就交给刘护院给看着,没听他说店里来过什么人啊。”
他也觉得冤枉得很。
薛千山修长的手指如白玉一般细润,轻轻抚过光润的瓷器,在图案上停留了片刻,缓缓收回了手指。
“也算有心了。”薛千山上上下下打量这几个瓷瓶,冷冷一笑,眼中隐含怒意,“这么一个有心人,可惜……聪明太过了。”
薛长青低垂着头,不敢多看。
薛千山在手边的花盘上轻轻敲了一下,冷声道:“都给我砸了。”
薛长青连忙应了声是,脑袋也垂得更低。
薛千山转身要走的时候,脚步又停住,他伸手指了指多宝阁的一处空格,“这里原来就空着?”
明明是腊月天,薛长青却给自己主子问的,硬是出了一身的汗,他也不敢在语言上含糊,忙说:“之前交接的时候,是空着的。”
后来被谁摆上了这些瓷瓶,这里是不是空着的,他就真的不知道了。
薛千山眼中难掩厌恶,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薛长青抹一把额头的冷汗,也苦着脸跟了上去。
就在薛家主仆忙着使唤人砸掉碍眼的摆设时,凤随一行人也回了大理寺衙门。
这个时候,派出去打探情况的衙役们都还没回来,陈原礼倒是先一步回来了,正守在凤随办公室的隔间里,心神不定的来回溜达。听见外面有动静说大人回来了,他连忙将自己偷偷摸摸带回来的一个小瓷瓶捧过来给他家大人过目。
进门的时候,他还很是鬼祟的把门给关上了。
薛家堂屋里的多宝阁上摆着的是一整套的瓷瓶,大大小小都有,还有花盘和葵口碗之类的小物件。
陈原礼要拿的东西不但要图案清楚,还得便于携带。于是在经过了一番比较之后,他选了一个摆在角落里的玉壶春瓶。
玉壶春瓶的造型,是由唐代寺院里的净瓶演化而来,高度不到二十公分,也就比成年人手掌的长度略微长一些,撇口、细颈、垂腹,线条颇为圆润。
瓶身上就绘制着那副颇引人猜测的图案。
凤随拿出司空在画轴里发现的素绢,打开来将素绢上的图画与瓷瓶相互比较。
除了素绢上的图案是用墨汁所绘,而瓷器上的图案是蓝色釉料绘制之外,其余构图、笔法皆是一样。
陈原礼看了半天,试探的问他家大人,“一样吧?”
司空在一边点头,“应当是匠人照着这幅图画临摹的。”
他前世也算一个见多识广的知识分子,但书画方面的鉴赏能力,与凤随这样的世家子弟还是无法相比的。
他更多的,是从“找不同”这种角度来做一个比较。
凤随不同。
他虽是武将出身,但贵族子弟,自小琴棋书画都是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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