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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大家少爷的风度,心中却多少有几分拘谨。
只看外表,凤随无疑是一位非常英俊的青年,但他眉眼之间的神采却比五官的轮廓更为出众,仿佛名家巨匠精心打造的一柄宝刀,刀锋尚未出鞘,无形的杀气却已经破壁而出,令人不自觉的便生出敬畏之意。
薛千山在心里暗赞这青年武将果然风采夺人。
紧跟在凤随身后的是一位容貌俊美的青年,身量与陈原礼相仿,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天青色常服,举手投足间带着习武之人的干脆利落之感。
这也是与薛千山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薛千山记得他有个挺特别的名字,叫司空。
司空是这三人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神情之间却并没有他这个年龄的人常有的锐气与骄傲,反而显得有些散漫随意。
不像是公差,更像是落拓不羁的江湖浪子,看似洒脱直率,却让人看不透他。
薛千山就觉得凤随和他的下属,看着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而凤随对这两个人,显然也是十分器重的。
薛千山将主从三人迎进了内厅,分主宾落座,又请凤随等人点菜——今日虽然是凤随请他,薛千山却不敢真当自己是座上宾,因此面子上客气到了十分。
司空和陈原礼以陪客的身份坐在一边,他也在打量薛千山。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见的最有钱的人,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他注意到薛千山表现出来的仪态,又与在当铺初见时的那天不大一样了。那时的薛少东温和、圆滑、通情达理,今日的薛千山则更多的表现出了他世家子弟该有的风度与仪态,进退有度,彬彬有礼。
司空就想,这位少东家该不是在面对凤随的时候也感到紧张吧?
人在紧张的时候,多少就会端着架子,用一些外在的、形式化的东西来武装自己。相反,他当初在面对司空和陈原礼的时候,才是游刃有余,真正放松的状态。
司空又偷偷打量凤随,觉得凤随还是平时的样子,既不高高在上,也不刻意亲近,只是话要比平时略多一些。
他先是向薛千山道谢,感谢他配合大理寺的公差办案,之后又聊家常一般问起了薛家在西京成里的生意。
注意到司空在偷偷看他,凤随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仿佛若无其事一般夹了一筷鹿筋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说了句“尝尝这个”,又转头问薛千山,“听说薛记也是最近几年才开始做当铺的生意?”
薛千山的视线还停留在司空的碟子上,他没想到凤随这样看上去冷冰冰的人,也会主动给属下夹菜。
思绪因为这个小插曲打了个岔,就停顿了一霎,然后才反应过来凤随问什么。
“凤大人所言不差,”薛千山的视线从司空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上移开,淡定的回答说:“薛家是做生丝起家的,到祖父一辈开始跟海商合作,故而生意多在南方。目前在西京也只开了几家铺子,家父的意思,也是先试试水。”
凤随便说:“听说薛掌柜是个极周全的人。”
薛千山思索这话有什么用意,谨慎的应道:“薛家家大业大,家父身为一族之长,自然不敢莽撞。”
凤随便又问他,“薛家的商铺开进西京之前,薛掌柜想必已对城里的情况了然于胸了。薛家家业虽大,但势力毕竟多在南边,有句话是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薛家可遇到过什么麻烦?”
薛千山隐隐约约的抓住了一点儿线头,“北上之前,对西京的情况有所了解,这是必须的。麻烦么,自然也是遇到过的。”
他抬头去看凤随,揣测他问起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