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却不同意这种说法,“小刘氏虽然年轻,但她身量比槐婆婆和黎章氏都要矮小。再说她们也不过才四十多岁,还算不得很老。出其不意之下对付一个年轻女子,也并非不可能。”
凤随点点头,“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你先回去,明日一早不必来衙门,直接去义庄等我。”
司空连忙起身应是。
跟着随从出门之后才想起他是骑着凤家的马回来的,本想着马要还回去,但凤随说明天一早让他去义庄等着。义庄可是在郊外,他若是徒步过去,等他走到地方,早已是日上三竿了。
司空就决定厚着脸皮再把马儿骑回去。等到凤随发话让他收拾包袱回京畿衙门的时候再还回去好了。
凤随也在看着司空手边的那只茶盏。
茶水送上来的时候太烫,他注意到司空几次去摸杯身的温度,最后也只是喝了两小口。他跟徐严跑了一趟柳树村,又急急忙忙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回来,想来这个时候也是饥渴交迫了。
想起司空眼巴巴地拿手背去试杯身的样子,凤随就觉得有些好笑。他一直觉得司空生性谨慎,倒是头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孩子气的神情。
好像挨了欺负又不敢吭声似的。
凤随微微一笑,指了指司空没喝完的那杯茶对随从说:“下次他来,上温茶。”
随从不明所以,垂头应了声是。
司空从内院出来,见随从已经将马儿喂好了,顿时喜出望外。他家里没有备着马饲料,这个时辰车马行也打烊了,要是直接让他牵回去,马儿怕是又要饿一夜了。
太阳已经落山,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绯红。
夜风一吹,司空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疲倦感却从脚底卷了上来,将他整个人都拉进了懒懒散散,什么都不愿意去想的状态里。
街道两旁的食肆茶馆里亮着灯,笑语喧哗一直传到了街上,司空还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弹奏琵琶的声音。
他的手指在马缰上合着节奏拨动了几下,嘴里轻轻哼了起来。
他其实也是会弹琵琶的。小时候家里有个堂姐就被她妈妈带着去学琵琶,他看着有趣,也非要学。周围一群大人都说男孩不好学这个,他不肯答应,非要学。还被堂姐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后来堂姐又去学钢琴了,就把她的琵琶送给他做生日礼物。她那把琵琶据说是从某位制琴大师那里高价买来的,音色确实比他的练习琴要好很多。
在那个时代,学一学乐器叫培养兴趣,不管男孩女孩,有条件的人家都会送孩子去学学。但在这里,给达官贵人们演奏的乐人却是不入流的贱民。
听说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小娘子也会学一些琴技,那就真是为了陶冶情操而学的了。
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司空抬起头,头顶上方是广褒的夜空,星辰隐隐浮现,穿越千万年的时光,漠然的注视着尘世间的来来往往,分分合合。
司空在昌平街的林家酒铺停下来,花了半吊钱要了一坛酒。
在他的生活里,沽酒差不多算是唯一的奢侈品支出了。他一般不会买贵的酒,但今天这个有些特别的日子,他却选了林家酒铺里最贵的桃花白。
酒铺的掌柜看见他就露出笑容,打趣他说:“大郎今日怎舍得花钱买桃花白?可是有什么喜事?”
司空来他铺子里沽酒,是从来不会赊账,也不会赖他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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