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摆在眼皮子底下的线索和暗渡陈仓,他都因为这层牢不可破的信任视而不见,明明那么清楚了,回想全是证据,甚至那天医生意味深长的表情,如今也历历在目。
其实他已经接受林惊墨并不喜欢他,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打动她的事实,可谁都行,为什么会是小舅舅?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声音从牙缝里磨出来,想装的像他一样冷静和平稳,终究做不到,一口气呼出来,全是倒流的岩浆焚过后尘埃,彻底红掉的眼里甚至隐有泪光。
到底年轻,非要追根究底。
程耀司多少动容,声音软下来:“天与,什么时候开始的重要吗?你追问这些,除了折磨自己毫无用处。”
他还抱着林惊墨,呼吸打在她面颊上,她不知外面世界到了怎样的剑拔弩张,看着他开合的嘴唇,抬手想去摸,程耀司低头抓住她的手指,顺口道:“不要动。”
唐天与就这样看着,这个画面,比刚才骤然的一幕伤他更甚,程耀司的表情动作皆自然,毫无半点作秀成分在,这样的触碰,仿佛低训又宠溺的语气,就像喝水,管中足可窥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就是这样子相处的。
心里裂开一道深深的沟壑,里面刀光剑影,唐天与冲到程耀司面前,挥出去的拳头却被他一手阻住。
“逞凶斗狠,上次是,这次也是。”他单手把林惊墨推到床上,怕天与发起疯来叫她跌到地上,手上一个巧劲儿,唐天与往后退两步。
他们是同一个近身格斗的老师,偶尔对战练习,他从来打不过他。
“是我先遇到她的!”他像在跟程耀司说,又像跟所有人说,很多的冤屈要诉,明明是他先遇到她的。
程耀司倏地心尖撩起一把火,提起这个,他也恼了,语气冰凉刺骨:“要论先来后到,我比你们所有人都要早!”
他怒起来,压根不管他是自己的外甥还是谁,只知不管谁都没资格跟他争!
“你要恨我怨我,随你的便,我还是那句话,等着看你的本事。我一手教出来的,别叫我失望。”
他冷冷说完,抱起风暴外的林惊墨,再不管唐天与如何失魂落魄,转身离开。
……
去常住的那间公寓,到了楼下,林惊墨坐了一会儿车,晕乎乎的,从车上下来,程耀司又是横抱,她五脏六腑都被扭曲在一块儿,阵阵的反胃难受,没走出几步,一捂嘴,哗地吐了。
半数在她身上,半数在他身上。
大堂里物业安保全都看过来,凑到跟前问他需不需要帮助,程耀司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一到房间,就忍受不住的彻底把她扒光,没别的心思,只想把她从里到外好好洗一遍,但她磨人,到了浴缸里,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趴,觉得滑滑热热的很舒服,程耀司本来单纯的念头被她这样子无意识的撩拨,也搞得心猿意马,却也知道,今天晚上真要了她,明天不知又要怎么跟他闹腾。
憋着忍着,给她身上搓了自己的沐浴露,顿时,熟悉的冷木调香味包围两人,她身上有他的味道,这一点,让他感到心神放松。
洗净擦干放到床上,林惊墨像一只浑身赤裸的待宰小棉羊。
现在绵羊睡着了,他用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几万块的吹风机,工作时可以做到极静,但她的发丝在他手上缠绕,从温热变得微凉,一点点滑落,他的心随着发丝动荡。
从前坐在她后面,那时还是顾慈恩,总扎马尾,尾稍在他眼前扫来扫去,他的手指便隐秘的放在桌沿,一动不动,像冬夜固执的要等待一缕春风。
如今,他的指尖终于可以绕上去了。
作者有话说:
舅:都怪你们不坚定!她可以勾引,你们凭什么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