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淑妃的面色都有些不好。
沈羲和推开了窗户,宫内火把攒动,夜空之中偶尔能够见到飞驰的箭矢,刀剑相鸣的声音若隐若现,勤政殿外仍旧算是清静,只是宫人身影少见,倒是有些诡异。
“太后的人定然已经把持皇宫,不若让人守着,看一看三更时分,是否会有我西北军的烟火,照亮夜空。”
“你如何得知我们今夜起事!”淑妃更慌了。
“太后选的人,脑子还是欠缺了几分。”沈羲和对淑妃不屑一顾。
“我若能有你这般的智囊在侧,便不用等到今日。”太后倒没有嫌弃淑妃,毕竟这世间能够与沈羲和较量的人太少,“明日便是册封太孙之日,我不会让陛下再择一位储君。”
所以,她一直按耐着,耗着陛下,便是今夜陛下没有驾崩,她也不能再多等一日。
眸光一转,太后看向成竹在胸的沈羲和:“蜀南之事,看来是难成。”
“不止蜀南。”沈羲和也不怕与她摊牌,“还有西北,除了萧闻溪,还有薛瑾乔。”
太后目光一变。
沈羲和幽幽看着太后,黑曜石般深沉的眸底渗出丝丝缕缕石头般的寒意:“乔乔被你施了摄魂术,你眼见着暗杀我不成,又不敢太过,怕北辰察觉,只得效仿萧闻溪这一枚棋,化暗为明,乔乔对我的喜爱,源自于你的摄魂术。”
“你如何猜到!”如果沈羲和猜到萧华雍中毒,太后只是差异,那么这会儿她料到薛瑾乔,太后就很难维持住冷静。
“我原是不确定,只是觉着太后心细如发,每一处都不会放任,哪怕西北鞭长莫及,亦不可能放任不管,太后擅用女郎……”沈羲和是很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却不得不承受这个事实,“让我确定这个猜测,是太后命余二娘子去寻了巽王妃。”
余桑宁,沈羲和没有杀。
一直留着,就是为了确定太后这个隐藏最深的人。
太后救走了余桑宁,意味着密道太后知晓,胭脂案背后受益人是太后,一则为了借耳旁风把控朝廷大臣的动向,通过内宅渗透文武百官,二则敛财培植势力。
汝阳长公主母子三人是太后之人,密道是太后授意由韦驸马给萧华雍,太后自然知晓密道。
太后为何要救走余桑宁,余桑宁有一个用处,那就不引起沈璎婼任何怀疑,去告诉沈璎婼,谭氏是沈羲和母亲安排的人。
沈璎婼对谭氏的依赖胜过萧氏,名为主仆,实则母女。
一旦沈璎婼知晓她从出生起,谭氏就是陶氏安排过来,对沈璎婼的打击是致命的。
余桑宁再从中挑拨,想要使得沈璎婼对沈羲和生出恨意并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