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祐宁帝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个前儿媳掺合一脚,对于余桑宁,祐宁帝可谓极其厌恶。
不提当初步疏林与萧闻溪之事,被逼死的余氏女,只说萧长旻之事,余桑宁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令祐宁帝膈应。
祐宁帝沉着脸:“宣余氏女。”
余桑宁向往富贵,憧憬皇宫,但这是她最抗拒踏入这个地方的一次。
由远及近的皇宫,那样巍峨肃穆,日光下的飞檐折射出耀目不容直视的圣光。
这是这世间最尊贵之所,这里面的人个个金尊玉贵,弹指间便能定人生死。
而今对于余桑宁而言,大开的宫门,像一张吃人不吐骨的狰狞血盆大口,黑黝黝地看不到尽头。
一旦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她自以为有几分聪明,其实在这些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眼里,她不过是一只抬脚就能踩死的蝼蚁!
这些权势滔天的人随意摆弄着旁人,以人为棋,以命作子,不容他们有挣脱的余地,哪怕明知是死路一条,却不得不迎头而上,献上性命!
“余氏,你与李氏说了什么?李氏擅闯东宫,意欲行刺太子妃?”祐宁帝见到余桑宁,沉着脸问。
“陛下,妾是由三皇子妃请去三皇子府。”余桑宁不见慌乱,十分镇定从容。
其实不是,是她私下借用余项留下的人先传信给李燕燕,说她知晓萧长瑱之死的真相,逼得李燕燕主动派人将她请到三皇子府。
这几个人是余府的底牌,当日余项能够秘密将死讯传来不被人察觉,余桑宁相信陛下派人去查也查不到,她是被请到三皇子府,而非主动上门便能坐实,这关乎到她的性命!
“李氏为何请你入府?”祐宁帝派了人去核实,继续审问。
余桑宁飞快看了沈羲和一眼,低头道:“回禀陛下,三皇子妃寻妾,只说让妾做个见证人,若她死于东宫,让妾如实告知陛下,八殿下刺君之日,她早早便收到有人递来消息,告知她八殿下意图谋反。”
沈羲和低头,整理着搭在手臂上的披帛,好似对余桑宁的话充耳不闻。
余桑宁也没有再多言,她把被李燕燕利用的角色扮演得无辜至极。
可这些就够了,有人挑拨李燕燕怀疑是东宫制造出来的谋刺君王之局,害死了萧长瑱。
李燕燕手上有一个纸条,这纸条无论是纸张还是笔迹都查不下去,她贸然那着去寻陛下告状,陛下信与不信,都不可能借此深查,没有立得住脚的证据。
可她若是死在了东宫,再暴露出这个纸条,意义就不一样了,涉及到皇子妃的一条命,陛下有足够兴师动众深查的理由。
别人不知道萧长彦是否谋刺君王,陛下自己能不知道?若非想要查个彻底,陛下怎会以一切为太子葬礼让行的态度,到现在都只是关押萧长彦,还没有定罪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