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必不是陛下撒下的饵。”萧华雍轻轻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以此引我们入局是小,以此分化我们之力才是大。”
经历了康王私造兵器,前户部尚书贪墨国库两件事情,陛下一定怀疑有人知晓他私养精兵,行宫之中神勇军遇挫,陛下更是深信不疑,故而之后极其谨慎。
偏无论是康王还是前户部尚书,都绕不开沈羲和,康王是沈羲和一手送上断头台,前户部尚书虽是他背后推波助澜,明面上也没有绕开沈羲和。
因而,陛下才会对沈氏怀疑最深。
他认为知晓并且一直想要探出神勇军的人是沈岳山。
这一次的局,无论陛下是否怀疑背后还有旁人,沈氏就是摆在明面上最大的隐患。既然沈岳山想知道神勇军,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拿出来让沈岳山见识见识。
只要陛下生了这样的心,就一定会闹出动静,用这些动静来达到一些目的,或是瓮中捉鳖,或是故布疑阵。
天圆心口一凛,终究是他想不到殿下那样深:“殿下,步世子那边……”
萧华雍子夜一般的深瞳被轻垂的长睫遮盖,只有清冷的声音透出了他的狠绝:“是生是死,由她自己选。”
天圆恭敬应声退下。
其实事情到这一步,一直没有脱离殿下的掌控,包括烈王殿下极可能会为了太子妃殿下铤而走险去相助步世子。若这事情当真发生,何事让烈王殿下乖乖回来,太子殿下早已划下了界限。
此时,才是步世子真正孤立无援的时候。太子殿下的考验,不需任何人蒙混过关,要想成为太子妃倚重之人,就必须展现出能力与价值。
天圆走出大殿,抬眼望了望碧空如洗的蓝天,只得心里祈祷:世子,聪明些。
他不希望步疏林选错,也不希望步疏林有个闪失,否则太子殿下将会失去崔少卿这一个能臣。
而此时的步疏林确实处境艰难,她人一入吐蕃,行踪就好似被泄露,吐蕃与本朝接壤之地往日兵防并不森严,因为设立了坊市,便于两国百姓商贸,两国交好,互通往来。
但她的商队却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被扣在了边境,一直没有予以通行。
“今日若再不放行,我们便只能强行脱身。”步疏林吩咐金山。
她已经让商队的主事拿了大笔钱财去疏通,这些人由来认钱不认人,倘若连钱财都不认了,必然是要命了!
“属下这就去安排。”金山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妇人装扮的步疏林,她的容貌也做了细微的修饰,与往日相差甚远。
她在想是谁泄露了她的行踪。
有烈王相助,那些人应该全部被引走,便是察觉了中计,也来不及提前在这个十拿九稳的关卡给她设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