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竟然没有脉象,这实在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令他们心惊肉跳。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昏迷不醒的萧华雍,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呢喃着这两句诗,宛如高热烧迷糊之人,然则萧华雍面色除了常日羸弱的苍白,没有丝毫潮红。
分明没有任何病症。
“莫远,去将珍珠带回来,再去请医,县内所有医者都唤来。”沈羲和高声吩咐,她的急切显而易见。
最后沈羲和请了所有能够请来的医者,就连珍珠被带回来,也没有探到萧华雍的脉象,差点吓得她魂飞魄散,提前什么都不知的她,好在紧要关头想到随阿喜与她曾经提过一嘴,她的心才放回去。
屋内屋外跪了一片人,个个都是面色惊慌,眼底透着畏惧。
沈羲和大发雷霆,萧长彦与萧长卿也不好开口劝说,更不知如何劝说。
“都是一些庸医,留着有何用?”沈羲和面若冰霜,眼底的沉郁叫人胆寒。
跪在屋檐下的一些郎中顿觉雨中的寒风拂来,背脊莫名一凉,眼见着带刀侍卫按着腰间的佩刀大步流星走出来,二话不说押着边缘几个郎中就要拖下去。
这一幕让一些郎中吓晕过去,一些郎中吓得失了禁,唯有一个似乎急中生智,眼看着侍卫要拽他胳膊,他倏地跳起来:“太子殿下无病——”
他一声高喊,引得所有人目光投向他,就连要拖人的侍卫也住了手。
“把人带进来。”沈羲和的声音自屋内冷冷传来。
年轻的郎中咽了咽唾沫,既害怕却又视死如归,硬着脖子跟着侍卫入了内。
“你方才是何意?”沈羲和沉声问。
年轻的郎中匍匐在地,只能看到一片浅紫色的裙裾,裙裾用丝线勾勒着极其精美繁复的图案,弯月似的杏色披帛轻落于上,他忽而就结巴了:“回……回太子妃殿……殿下……小人,小人曾听闻、听闻……有人被神明附体,会活人无脉……”
“你可知信口开河,造谣生事,污蔑储君,该当何罪?”沈羲和睨着眼前的人。
她安排了人借机说出她事先安排好的话,可面前这个却不是她安排的人。
“殿……殿下,小人没有胡言乱语,小人……小人曾在一本书上见过如太子殿下这般……这般症状……”年轻的郎中战战兢兢道。
“何书?在何处?”沈羲和追问。
年轻的郎中吞吞吐吐,忽而一柄寒剑刺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身子一抖,一股脑儿道:“《异梦经》,小人家中便有!”
沈羲和扫了他一眼,《异梦经》这本书她竟然未曾听闻过:“莫远,你带他将书取回。”
“诺。”年轻的郎中被莫远拖走。
沈羲和面色沉凝,没有注意到躺在床榻上的萧华雍都忍不住动了动,差点装不下去,连肩膀都动了动,最终还是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