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个人,也许多份主意?
谢韫怀没有责怪和愤怒,而是温声耐心回:“我知你们救主心切,非我托大,轻视太医署医官。实则是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宫中御医皆候在东宫,你们便是去请也请不来太医令与太医丞。
另则,便是你们豁出去请来太医令与太医丞,他一诊脉,必定要问郡主为何至此。你们要将脱骨丹如实告知?”
脱骨丹告知,只怕沈羲和没有什么清净日子,这等神药何人不想拥有?尤其是有沈羲和这个日渐康健的例子在前。
“最后,谋害郡主之人与宫中有瓜葛,郡主府戒备森严,如今并未有丝毫风声走漏,我去调查也确保不惊动他们。一旦请了太医署的太医,变数就会增大。”
太医署并无他们的人,想要让其不泄露丝毫就极难。更坏的结果,是这太医早就是谋害之人备下,为沈羲和送来最后一张催命符。
碧玉背脊渗出一层冷汗,屈膝行礼:“婢子适才莽撞,齐大夫见谅。”
谢韫怀对沈羲和的几个碧玉都多有赞赏:“你们心焦至此,也未曾在我外出之时去宫里求医,实属难得。”
这就已经是对他极大的信任和尊重。
碧玉见谢韫怀如此随和,便大胆又问一句:“齐大夫,郡主可能醒来?”
谢韫怀抬眼,一扫具是紧张万分的几人,铿锵有力回答她们一个字:“能。”
醒来还是能醒来,幸好沈羲和这一月余调养得不错,有了些底子,且他也摸清了脱骨丹,甚至心中设想了所有突发状况的后果与应对之法,这才施救得宜。
只不过一个多月的辛苦也就白费了,亦不知醒来之后,身子骨会弱到何等地步,还能不能继续以雪水佐以脱骨丹服用。
一念至此,谢韫怀的眼底厉色一闪而逝。
不提他与沈羲和的交情,身为医者,病患便是珍宝,尤其是好不容易小心翼翼救治到有了起色,转眼就被人一挥手摧毁,怎能让他不恼怒。
天光破晓,日升朝霞,照透云纱。
暖阳包裹了整个雅致的房间,沈羲和依旧未醒来,甚至面色灰白。
“用这些药材熬一锅水,给郡主浸泡,再取一些脱骨丹,分量……”将配置好的药材交给红玉,谢韫怀斟酌了片刻才对碧玉道,“分量就取往日服的一半。”
谢韫怀现在就是碧玉他们的主心骨。
浸泡在药浴之中,谢韫怀用雪水化了一些脱骨丹,让碧玉她们用法子给沈羲和服下。未几,沈羲和便面色通红,露出的脖子肩膀都仿佛着了火一般红得触目惊心。
谢韫怀立刻为沈羲和施针,针落十几枚,沈羲和身上的赤红褪去,随之而来是越来越凉的冷白,碧玉不小心触碰到沈羲和道的指尖,寒冰一样的触感让她魂儿都险些出窍。
谢韫怀额头也渐渐渗出汗渍,却一刻不停:“加水。”
一桶桶沸热的水倒入浴桶,桶内的水溢出来,又加满,如此反复折腾到夜里,沈羲和的身体才渐渐回温,众人都看到沈羲和眼皮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