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却上一世见过剑奴,对于他的身材长相心里当然有数,可是现在还不到完全说的时候。
他看了一眼吴夫人,“当时情况危急,儿臣来不及细看,只有一点特定的印象,他浑身着黑衣,其他倒是不清楚,不过若是穿上这身衣服,有可能能认出来。”
饵已经撒下,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韩王一甩衣袖,“左泽,即刻起清点上京军中弓箭手,去向不明的重点排查,再看当时在场之人,凡是不能自证统统不许放过,上京戒严,寡人倒要看看,这人还能长了翅膀飞出去不曾。”
“王上......”吴夫人欲言又止,只排查弓箭手,却不先把世子璟圈起来,韩王这是明显的想先把他保起来,她有些气不顺,可是又无可奈何。
韩王安抚地拍了拍吴夫人的手,“阿喻,琮儿去了,寡人心中比你更痛,可是事已至此,除了追查凶手,让他入土为安也同样重要。”
他这话是真心的,对于公子琮,韩王曾经确实寄予了厚望,可是他跟吴夫人又有明显不同,公子琮是吴夫人唯一的儿子,也是吴夫人未来的念想,更是吴家未来的希望,他没了吴夫人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报仇。
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他考虑的就不仅仅是私人感情了。
他年逾不惑,已经没那么多时间再去培养一个接班人了,况且就是培养了也未必能越过世子璟去。
仔细想想,除了如王后般一心向着周王室,世子璟比公子琮也不差什么,若是逼着他能跟周王室做好切割,韩王室至少后继有人了。
韩国曾经被诸国称为蛮荒之地,少礼仪,经常为诸国所不齿,而现任韩王曾经在朝歌当质子没少被人嘲笑,故他特别看重血统,他的后宫除了出身周王室的王后跟出身大族的吴夫人,其他人不过是个玩物。
在他眼里,其他人所生的公子也不过摆设,是不配继承大统的。
韩王意志,她从来没有反抗的余地,吴夫人也是个骄傲的女人,她轻抬下巴将眼泪逼了回去,“一切但凭王上做主,妾身......妾身相信王上一定会给琮儿最好的安排。”
人已经死了,吴夫人伤心之余也准备为将来打算了,她算是看清了,公子琮输了这储位之争,付出了性命做代价,韩王却是有心要保世子璟,既然拗不过他只能趁着他心里还尚有几分愧疚争取利益最大化了。
两人身在高位多年,韩王已经许久未曾见到吴夫人如此倔强又脆弱的一面了,他确实对她心有亏欠。
“商余。”
“老臣在。”年迈的左师大人颤巍巍地站了出来。
“寡人长子,勇壮纯孝,以侯礼陪葬寡人陵寝,后事就先交予你了。”
商余心头一颤,公子能以侯礼陪葬王陵,也算是破先例了,可见重视,他赶紧跪下,“是,老臣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