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刘见她眨巴着眼,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想了想,开口道,“…谢谢?”
“呀!谢你个……”剩下的几个字在看到他倏地沉下来的脸色后,条件反射般自动消音了。
众所周知,学习一门新语言,最先学会的往往都是骂人的话。她当然也不例外,而且因为不是土生土长的韩国人,她其实并没有太在意那些前后辈规矩。
尤其是在孔刘面前,她向来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私下里还好,通常情况下,她撒个娇卖个萌也就过去了。
可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家阿加西可冷酷无情了。哪怕她用英语小声嘀咕,也会被他板着脸训一顿。
嗯,这个时候的阿加西就不是温暖的阿加西了。
一定是她暗示得不够明显,池清溪决定再给他次机会,“阿加西还记得去年我生日那天,你帮我系上的那只气球吗?”她还特别强调了帮我系上这几个字。
孔刘仰头想了片刻,然后果断摇头,“我忘了。”
“!”池清溪瞪着眼睛哼了一声,拉过他的手,想把气球拿回来,“还给我,我要把这只也分出去——”
“行,”不等她把话说完,孔刘顺势松开手,“还给你,然后——”
池清溪怔了怔,看着他递过来的左手。
他回忆着那天晚上,用眼神示意她看向自己的无名指,一字一句地学着她说,“帮我系上。”
仿佛时空重叠,那天晚上玩笑般的场景,重新上演。
只不过这次,他们两人的角色转换。
池清溪成了被撩的那一个。
“气球既然给了我,怎么可以要回去,而且,”他停了一下,“戒指本来就该一人一只。”
戒指。
池清溪心跳漏了两拍,猛地抬头看他。
孔刘看着她笑,笑命运的神奇。
当初被他打断的话,如今他又亲口还给她。
池清溪出神地凝视他,当初他的不动如山,是性格使然,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谨慎。
那么此刻,他如渊沉默的眼眸中,亮起的那道光。
是因为她吗?
是因为她吧。
·
……
“When I perceive that men as plants increase——
我发现,人和草木一样生长
“Cheer’d and check’d even by the self-same sky——
被同样的天空赋予盛衰
“Vaunt in their youthful sap, at height decrease——
年少时欣欣向荣,盛极而衰败
“And wear their brave state out of memory——
记忆抹掉了繁华,湮没了勇敢
“Then the conceit of this inconstant st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