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靠在安检口边的充电柱旁,望着那个高挑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他眼前,一阵强烈的眩晕忽然袭来,伴随着头部传来的剧痛。
他扶着柱子,稳住了身形,忽然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他下颚划过,低下头,刚好看见一滴朱红的血落在戒指上,顺着精雕细琢的花纹渗进去了。
“快叫保安!有人晕倒了!”
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尖叫,尧枳北刚刚把身份证收进口袋,若有所感地向后望了一眼。
“这位先生,这里不可以过人!先生!”
尧枳北一辈子不会忘记眼前的情景,刺眼的血迹把他的眼眶激得通红,他抱住青年,太阳穴宛若针扎。
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封野,封野!”
医院离机场不远,尧枳北没来得及梳理好自己的思绪,人就被送往了ICU。
他站在病房门口,满脸阴翳。
封铭睿在晚上七点赶到,在得知情况后失力地坐在了长椅上,抬起头时已经是泪痕遍布。
封野的母亲就是因为绝症走的,这种病无药可医,一旦发病就只能迎接死亡。
两个男人一坐一立,彼此却无言相顾,心中只祈祷奇迹发生,病房中的人能够平安无事地醒来。
医院一连下了三个病危通知,医生从抢救室走出来时天已经亮了,晨曦从医院透蓝色的窗户洒进来,莹莹生辉,洒在人身上却带着凉意。
尧枳北的运气好像在一夜之间殆尽了,他终究没能等到自己最爱的那个青年。
封野的葬礼是在一个平凡的周六,他的亲友都到场了,零星分布在他的墓碑前哀叹,墓园里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每个人都悲伤地惋惜这个年轻生命的陨落。
这不是一个阴天,相反日光很好。
这么好的天气,在任何意义上都不适合举行一场葬礼。
就像那个充满温暖气息的早晨,在任何意义上都不适合发生一场死亡。
名字的刻痕上被涂满了金色的颜料,明明是代表生机的色彩,却被用来标记死亡。
尧枳北看到一只面目不清的恶鬼坐在墓碑上大笑。
是不是有的人一遇见就注定了失去,即使阳光灿烂得烫人,所有事物都美好得不像是一个悲剧的预兆。
尧枳北突然想起,17岁那年第一次遇见封野,那也是一个大晴天。
那是蝉鸣声未尽的九月,阳光明媚又火辣,像色情杂志上的半裸女模特,让人口干舌燥又热汗淋漓。
尧枳北打开那扇淡蓝色的卧室门,不羁的少年手脚打着石膏,勾起一个玩世不恭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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