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了拧燃气灶的旋钮,老实的灶台发出呲呲呲的声音,一直呲呲呲着,像漏气的气球,呲着呲着就呲没了。
尧枳北:……
他不知道今天是撞了什么邪了,这么倒霉,叹了一口气,关上了燃气。
饭不可能不吃,但饭也不可能出去吃,按照尧枳北的经验,这是停气了,于是走到门口,拉开鞋柜的抽屉,取出家用的资金,准备下楼交燃气费。
筒子楼不远处有一个物业缴费处,是改造城中村时候设立的,谁知道改造到一半夭折了,只剩下一个物业亭,平时不管环境卫生也不管邻里纠纷,唯一的作用就是代缴水电气费。
尧枳北刚下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身高不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很瘦,面相发黑皮肤粗糙,只有一双眼睛和尧枳北有几分相似,不过仍旧带着岁月的痕迹。
中年人一见到尧枳北,就走上前来,嘴边挂着憨厚的笑:“枳北。”
尧枳北点头,问好道:“叔叔。”
这正是尧枳北的叔叔尧康,他父亲的亲弟弟。
尧康这次来还是因为家里老婆一直唠叨,说尧枳北怎么还不把这个月的钱打过来,本来正值开学,七七刚交了学费,还要上好几个补习班,家中就没有多少钱了……尧枳北婶婶唠叨的功力十分深厚,加之尧康也觉得这个月负担有些重,腆着脸来找了侄子。
尧康见到尧枳北还有些许的不好意思,当初他是跟着哥哥第一批跑运输的,挣了不少钱,家中殷实,确实大方地借给了枳北很多钱,但没想到他父亲入狱,不仅这笔钱砸进去了,人也没出来。
可如今货运已经不想原先那样挣钱了,随着物流的发展,竞争越来越大,收入锐减。
今年尧康的女儿尧七七刚上高一,去了尧枳北所在的海城私立中学,光是学费一年就要十多万。七七不像枳北,成绩中等,没有学费全免和奖学金待遇,家里存的钱仅是给七七交学费就花了小半,还有车贷房贷一箩筐,压得尧康也不得不低下头,由着老婆催尧枳北还钱。
每个月2000块钱,正好把尧七七的生活费付了,也能省下一大笔。
尧枳北一见到尧康,就知道他来找自己干什么了,他也不避讳,只说:“叔叔,我上个月工资发了,最近忙没来得及存钱,明天就把钱打在您的卡上。”
尧康老脸一红,局促地挠了挠后脑勺:“诶哟,不急不急,我就是来看看你……你这么晚出门干什么?”
“我去交煤气费。”
两人边走边说,就到了物业处。
“我替你交。”尧康拿出钱包,抽出两百块钱就要递给物业收费的值班人员,尧枳北拦了一下,把手中的燃气卡和钱率先递了出去。
“没关系,叔叔。”尧枳北看值班人员记录了上去,拿回气卡。
尧康讪讪地把钱收到包里。
尧枳北问道:“要上去坐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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