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云徕面上一片空白,耳膜振动,似乎被重锤敲击着。他困惑地看向赵聿,只看到认真二字。
淡色的瞳眸直勾勾地看着他。薄唇紧紧抿着,下颌线条紧绷,连脖颈锁骨似乎都在用力。
“什么……?”
云徕不明白。他匆匆移开视线看向玉船之外的黑暗,手指慌忙掐动,他是堕入幻境了么?
为何赵聿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
他心跳得很快,怦怦的,被细细密密的疑惑与惊讶,还有潜藏的一丝喜悦、轻松勒住。
那些复杂的情绪化成丝线捆绑着他的心,把它勒到快要爆炸。
为何……?
漫天黑暗填充他的视野。云徕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清,看不见。
赵聿垂下头,轻声重复:“云徕,我心悦于你。”
“是……沉剑对无情的那种爱。”
云徕视线倏地落到他脸上,脚步踉跄地后退。
自从被心魔缠上后,他狼狈不止一次两次。他已经习惯了面对难以处理的突发情况。
但那些情况里并不包括应对弟子的内心剖白。
他该怎么办?
是他在平日相处里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么?为何赵聿会说出那样的话?
赵聿被云徕脸上的淡漠刺痛。
果然么……
果然呵。
他断了自己后路了。他不想去想为何自己就那样匆忙地,毫无准备地说出那句话,只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弟子有罪,师尊,你罚我吧。但……请别将我赶出师门。”
“不……”
云徕已经退到了船舱处。他倚着质地温润的玉,脑海一片混沌,“不。”
赵聿撩开衣袍跪下,头垂着,心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破,又疯狂搅弄。
他俯身,双手紧贴地面,一字一句道:“弟子有罪。”
“……”
云徕脸色惨白,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垂眸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弟子,不明白是哪儿出了错。
难道是这几次心魔发作,他对赵聿做出的那些亲密行为影响了赵聿对自我情感的认知,导致他做出错误判断?
也许是的。
赵聿为人可靠,性子又单纯。他虽然多次外出历练,但对情之一字的理解,却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