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味解药,拿了那沐浴露来,调了反香就是了。
帝国军队里有这么多的调香师在役,谁不能调?
李昭何必亲自找到自己?
李昭这人也算不上简单。
他是皇帝独子的伴读,也是李家皇室的旁支。他如今主动找过来,所为的,便绝不是一味大把人都能调的解药。
“拿来我看一下吧。”
他让步道。
李昭便挂着笑,递过去一个试管。
路德维希取了加速溶剂,缓缓滴进试管,快速的在鼻尖过了一遍这香的前中后调。
蓦的,突然滞住了呼吸。
“看来您知道我为什么找您了。”
李昭缓缓开口。
“尾调里的四尾禾,极易挥发,在调香界向来只用作前调。要把四尾禾做成几天不散的尾调,这难度非同一般。”
“上一个这么做的人,是为了讨您的欢欣,因为您很喜欢四尾禾的味道,对吗?”李昭咄咄逼人,“上一个尾调里有四尾禾的香水是什么?你不会忘了吧?”
“……我记得。”
路德维希几乎是字字咬得清楚:“叫……路德维希。”
“是了。您的学生亲手把老师最喜欢的四尾禾做成尾调,香水也用了老师的名字命名。”李昭话里有话,“您当然记得。”
路德维希沉默了一会儿,才喑哑开口:“……我们已经断绝师生关系了。”
“但您从六岁收养他,到他十六岁。您教了他十年。”
“他甚至差一点改了姓氏名字,成为阿尔克温家的人。而且,他当初要改的名字,我们圈子里面也都知道。”
李昭用光脑投屏,直接投放了一个虚拟屏在路德维希眼前。
这时候,那屏幕里面正传来解说的呐喊。
“阿喀琉斯!阿喀琉斯出手了!他加了新鲜的柠檬浆……”
路德维希猛地抬头,脸色煞白。
李昭盯着路德维希惨白面色。
步步紧逼:“他要改的名字,不就是……阿喀琉斯·阿尔克温?”
路德维希盯着屏幕里的那个身影。
心脏周遭,像是一直拂过穿堂风。冰冷胀痛,酸涩难忍。
他五年没有见左蓝一。
即便那个身影戴着面具,一身黑漆,他却一眼能认出,那就是左蓝一。
那是他养大的孩子,从六岁到十六岁,从幼年到少年。他拥有最好的天赋,最好的秉性,他表现得温柔知礼,学什么都快。
整个调香协会都羡慕他有这么个学生。
路德维希盯着屏幕,张张嘴,才挤出解释:“空谷已经卖了几个月了……他恢复嗅觉,总共也就几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