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她从睡梦中惊醒。
朦胧的眼,环视了一圈屋内,地上干净如初,床头的香柜上,放着母亲的小匣子。
许芊芊没有打开来看,忆起哭睡过去前,突然出现的晏呈,又忆起赖在人家身上,哭的人家肩上的衣裳湿了一片,白生生的小脸上出了几分绯红,随后掀开被子下了榻,趿上鞋子便坐在了铜镜前。
铜镜里,是许芊芊姣好的面容,往上,则是与许芊芊面容几近一样的顾青寰的画像。
许芊芊描着眉的手一顿,那双勾人的眼底,霎时多了几分厌恶和排斥。
不是冲自己,也不是冲顾青寰,而是想起许大伯的眼神,人隔着一层纱的时候看对方,都是朦胧美好的,没有瑕疵,但一旦那层纱破了一个口,里面黑色的污垢流出来后,那口便愈发的大。
流出来的污垢便愈发的多。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许大伯之所以对她这般好,胜却亲生的儿女,是隔着她,看向谁吗?
她将眉描好。
那双眉眼便愈发像顾青寰,她放下了描眉的笔,难怪许大伯要一直盯着她的眉眼看。
不是看她,是看和母亲相似的她。
许芊芊藏不住事,秦姨居然能知道大伯和大伯母和离的事情,又选择瞒着她,那么便肯定对当年的事情知晓几分。犹记得,前阵子,她拿着信件去找秦姨的时候,她分明是记得那封信的!
为何又说不知,为何瞒着她。
许芊芊指尖一颤,有种子在心里头埋着,疯狂的生长,长出了参天大树。
她站起身,往外走去。
“备马车,去秦家。”
有些事情,她得问清楚。
......
申时六刻,许芊芊来到了秦家。
一向欢脱喜欢许芊芊的秦香这一次见了许芊芊,却有些沉默,道了声好后,便离开了。
跨过门槛的那一瞬,却又回过头看了眼坐在周舒身边的许芊芊。
她一袭鹅黄色的襦裙,身段面容届是女中佼佼者,无人能及,仙姿丽迭,气质如兰,她的心底很难受,难怪太子殿下这般护着许姐姐,这样的美人,谁能不爱,谁能不喜,太子殿下终是叫她连想都不敢再想,也不敢再说什么。
秦香离开后,屋内只剩下了周舒一人和许芊芊。
这正和许芊芊的意,她正愁不知如何开口让下人们散去。
周舒满脸笑意,拉着许芊芊的手,看着她的眉眼道:“怎么了,急匆匆的找秦姨是有什么事?”
许芊芊打从心底里佩服这些人,哪怕心底藏着事,但是却还能笑得出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许芊芊也回以一笑,旋即,道:“秦姨,我的确是有急事寻你。”
周舒笑着问何事。
许芊芊没有再拐弯抹角,抿了抿唇,轻声道:“不为别的,就是那次寻你问的那封信,秦姨确实不知这信,是何人写的吗?”
周舒拉着许芊芊的手明显一顿,面上却依旧笑着,道:“你这孩子,秦姨还能骗你不成,我哪知道那封信是谁写的。”说完,却又苦头婆心的叹了口气,一脸“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表情看着许芊芊,道:“你母亲都离开这么多年了,那些未出阁时的秘密,何不让它过去,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许芊芊先是有些怀疑,但听见周舒的这段话,心下彻底笃定了周舒的确和大伯父有着非一般的关系。
见周舒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许芊芊自知,这一次没谈出一个结果来,那么日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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