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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而加快,两根烟呈抛物线的弧度落在不远处的垃圾桶上。
像两道从他们身上划过的刹那流星。
老刘在后面穷追不舍,边跑边厉声喊:“还给我躲,躲得初一躲不过十五。”
柳思嘉累得气喘吁吁,开始放慢脚步:“不行了,我跑不动了,你宁朝还会怕这个?”
“怕,这个学期的操场卫生都让老子包了,老子不想预订下个学期的!”
宁朝拽着柳思嘉的手腕,眼睛往左右两边都扫了一下,见不远处有家台球店直接在路口左拐,拉着人躲了进去。
珠帘掀开,柳思嘉被宁朝带着躲进了一张台球桌底下,他们躲的这张台球桌在角落里,正对着一张台球桌。
隔壁那张桌子四面八方围满了人,刚好挡着他们。柳思嘉额头上沁了一层薄汗,蹲在地上不停地喘气,隔着人群的缝隙,她看见了老刘那双旧皮鞋在地面上穿梭,明显是在找他们。
台球室内的气氛不太好,烟味与花生零食的味道混在一起,站在柳思嘉边上的一个人一身的酒味,熏得她想吐出来。
球桌上球杆撞击球落袋的声音接连响起,十分清脆。
柳思嘉捂住嘴巴顺带裹住鼻子,打算先忍一会儿等老刘走了再说,结果他像是料定两人就在这里似的,来回踱步就是不走。
台球桌底下的空间很狭小,宁朝一直侧着身子对着柳思嘉在放风,直盯着老刘的动向,幸好老刘在台球室内打了一会转脚尖调了个方向就往朝外面走了。
柳思嘉正在这憋着气,老刘一走,这熏天的臭味她一秒都忍不了,横着手臂捂着嘴作势要站起来,刚好撞上转过身来松了一口气的宁朝。
与此同时,宁朝的唇瓣不经意擦了一下柳思嘉柔软白皙的手臂。
瞳孔睁大,映着另一张震惊的脸庞。
“啪”的一声,球杆击中台球精准落袋发,发出清脆的响声,围观的人连连叫好。
湿湿的奇妙的触感,像羽毛落在心脏上,柳思嘉的心动了动,像是叶子受到入侵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柳思嘉回神,一张浓艳美人脸顷刻间粉碎,立刻喊出声:“有病啊!痴线!”
她边说边迅速手脚并用从台球桌底下爬出来,大小姐一脸恼羞成怒,边往外走边用力地搓自己的手臂,表情嫌恶。
宁朝也随之侧身出来,他双手插着兜愣了一下,随即抬起下巴从鼻孔冷哼一声:“我还吃亏了呢,大小姐,嘬我一嘴的毛。”
柳思嘉彻底崩溃了,一双杏眼怒睁:“我没有!你他妈手臂才长毛,你这个人猿泰山!”
正在玩台球有说有笑的大人看见对面桌子底上爬出来一男一女高中生惊住了,只见长相妖艳的女生气急败坏地走了出去,而那个留着寸头的男生双手插兜不大乐意地跟在身后,但低下脖颈的时候唇角溢出若隐若现的笑。
路人只觉得,真是一对奇怪的年轻人。
班盛给林微夏过完生日,再把人放走时已经很晚了。
林微夏回到家夜已深,她洗完澡后坐在书桌,她想起来好久没有写日记了,右手用白毛巾擦着直滴水珠的黑发,左手拉开抽屉拿出软牛皮封面的日记本。
“啪”的一声,一枚树叶形状的琥珀吊坠掉在地上,林微夏俯下身拣起来,与此同时,桌面上手机发出收到信息的呜呜震动声。
林微夏坐在椅子上,胳膊环住膝盖,看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同时左手紧攥着那枚树叶琥珀吊坠,攥得鲜血回涌,手背都是红的。
房间里的灯光明亮而惨白,视线往远处延伸,另一处酒吧里的灯光昏暗迷离,红光紫光交替打在舞台上,伴随着足球赛事的开播,酒杯碰撞声旋出一朵又一朵的啤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