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嬷嬷见她们都进去了,这才抬手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微微哽咽道:“满小姐,我们小姐苦呀。”
满宝低声问道:“傅嬷嬷,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你只管叫我,对了,要不要我给傅县令去一封信?”
“别,”傅嬷嬷低声道:“今儿是吓着满小姐了,其实也没那么坏,我们小姐还是能和老爷太太联系上的,只是建州离京城太远了,老爷太太就是有心,也鞭长莫及。”
傅嬷嬷悄悄往后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偷听,这才小声的道:“满小姐也知道,我们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小姐现在又这样,别的大夫我们实在是信不过,不知道满小姐可不可以时不时的来家里看看。”
满宝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我身上也还有些麻烦,你们不嫌我就好。”
“满小姐说笑了,您可是我们小姐的救命恩人了,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傅嬷嬷擦了擦眼角,想起了什么,又低声问道:“满小姐,今日治我们小姐用的药很贵吗?”
满宝道:“别的还罢,就是有一颗救命的丸药,那是用最好的药材制的。”
傅嬷嬷问,“有多贵?”
满宝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一颗一百两吧。”
傅嬷嬷张大了嘴巴,然后就啐了一声道:“该!您就让济世堂来找岳家要,岳老爷是御史,他不敢拖欠商家的钱,这会儿我们小姐还动弹不得,且先用这个割那老太太的肉去。”
满宝忍不住问,“岳家很缺钱吗?”
傅嬷嬷小声道:“缺钱倒不至于,好歹是官身,再缺能缺到哪儿去?只是岳老爷清廉,老太太节省得很,又不懂经营,所以这日子过的还没有我们傅家好呢。”
傅嬷嬷很有些看不上岳家,嫌弃道:“这也就罢了,偏他们还喜欢打肿脸充胖子,进京的时候我们小姐就说,将来不定还要外放,花钱租个好点的院子,大家住着也宽敞些,手上的钱也能周转开。偏他们不乐意,非要花钱买个宅子,好地段的宅子贵,差的倒是便宜,就是邻居什么样的人都有,老爷和大爷又嫌弃……”
“折腾了半天,还从我们小姐手上拿了不少的钱,这才买了这两进的小院儿,但公公婆婆和儿媳住在一个院儿里能安生吗?自来了京城,我们小姐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进京的时候肚子还好,进了京城后这孩子的胎位就移了,偏我们在京城还不熟,找了几个稳婆摸都摸不太准,想要请大夫来摸一摸,正一正,老太太又嫌弃大夫都是男的,说什么也不让动手……”
傅嬷嬷说起这些事情来一肚子的怨气,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说到一半她又忍不住哭,拉着满宝的手道:“满小姐你说说,我们绵州是不是知礼之乡?”
满宝连连点头。
“绵州和益州也不远,那益州可是除了名的文胜之地,难道我们就比他们台州差了?我们那儿也有男女大防,但也没有眼看着儿媳妇要没命了还守着这狗屁规矩的,今儿多亏了你来了,若是只来了陶大夫,我们恐怕还得和他们打一架才行……”
满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