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忧地看了眼宋夏受伤的那条腿:“宋哥,你不是才拆石膏吗?要不找展导说说——”
“没事,”宋夏一口回绝,毕竟这次剧组停工这么久,主要原因在他:“我心里有数。”
见宋夏没意见,宫云路自然也不再多说。
等他这边头发刚吹干,药水味还没散,那边导演开机的催促就传了过来。
本想着抽时间给简自喜打个视频电话得到宫云路只能作罢。
接下来的时间,宫云路他们几乎是从天不亮拍到天快亮,整个剧组都在展导的斯巴达式训练下养成了达芬奇式作息:即有功夫就睡上几十分钟,醒过来就接着干。
宫云路作为戏份与男主相当的男二号,跟宋夏一样,几乎被压榨到了极限,每次睡着的时候都有种自己好像就要一睡不起的错觉,就连梦里都在过台词。
在这种高压之下,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入戏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出戏的时间。
除了刚到剧组的那两天。他还惦记着给简自喜发发消息,后来干脆就人间蒸发了。
简自喜等了两天,还是没能的等来他的消息,想主动找人,又担心打扰他拍戏,索性打给熊开宇,以检查工作情况为由拐弯抹角的询问起宫云路的情况。
熊开宇丝毫没有察觉她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只当是日常询问,当即大吐苦水,什么拍戏拍得他们路哥日夜颠倒,人格紊乱,心理变态……
简自喜被他夸张的说法逗笑了:“你这是汇报情况还是讲鬼故事呢?拍个戏怎么还人格紊乱心理变态了?”
“真的!”熊开宇信誓旦旦:“一开始我还以为路哥是太累了,话才变少了,但是最近他越来越不对劲了,话少了不说,给我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爱笑了,也不理人了……”
说着,熊开宇压低声音,故作神秘:“而且啊,简总,您听我说,我怀疑他来之前就有点不对劲了。我们之前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就一会儿笑一会儿严肃的,您说……您说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简自喜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于是咳嗽两声:“别胡思乱想,哪有那么多怪力乱神的事?”
熊开宇还想反驳:“可是……”
“行了,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剧组那边我去协调,你照顾好他就行了,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熊开宇委屈应是。
眼见了日头从东偏西,又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这段时间,大家就没有一顿饭能按时吃的,基本上是饭点盒饭来了,有时间的先去吃一口,没时间的……就等到有时间再说吧。
可是今天,场务等来的不是送盒饭的小面包车,而是一溜水三辆餐车。
这阵仗连一心拍摄的展东城都惊动了,他扬起严重睡眠不足挂着两个黑眼圈还胡子拉碴的脸:“什么情况?”
宫云路也转头看向餐车方向,他的眼神不再那么清澈见底,反而夹杂了几分市侩和警惕,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熊开宇端着宫云路的保温杯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来,语气高昂地说:“我们简总送的餐车,三个菜系的大厨,现做现吃,展导,咱们先吃再说吧,小师傅说佛跳墙冷了就不好吃了。”
佛跳墙?
好像是为了响应熊开宇的话一般,清香醇厚的香味随着晚风飘了过来。
展东城感觉自己死去一个礼拜的食欲突然就活过来了。
他大手一挥,当机立断:“先吃!”
剧组人员齐齐欢呼一声,刑满释放一般,奔向餐车。
宫云路却愣是呆呆站在原地片刻,才渐渐从入戏的状态清醒过来。
熊开宇向靠近,又被他那一身的煞气所阻,怯怯的叫了一声:“路哥?”
宫云路仰起头,眼神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走吧,先吃饭!”
熊开宇松了一口气:“路哥!你这几天吓死我了!”
宫云路一笑。
作为主创,宫云路与宋夏和展东城自然坐到了一起。
猛然从那种入戏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宫云路这才发现不过才一个礼拜,宋夏与展东城的状态显然都憔悴了不少。
他摸摸自己的脸,有些担忧自己是不是跟他们看起来一样不修边幅。
展东城好像会读心术一般看出了他的担心:“哈哈哈,怎么了?小宫?怕给你熬糙了?不用担心,我看你这个公司一哥的地位还是挺稳固的嘛,这三位厨师我都听人提起过,餐饮界可都是这个!”
他比了个大拇指。
宫云路腼腆一笑,心里却热乎乎地甜起来:
是因为他吧?是因为他吧?是因为他吧?
虽然他家简总向来财大气粗,不过这么大阵仗还是头一回呢。
宫云路刚想自谦两句,恰好制片人跑过来了,行色匆匆地将展东城叫走了,宫云路又把视线投向宋夏,只见这位平时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影帝此时仿佛猛虎出闸,筷子都要使出残影来了,正忙着干饭根本没工夫搭理他。
这份想要炫耀的心情无从宣泄,宫云路只能开简自喜的头像,发了张满桌好菜的照片过去。
简自喜回复得出人意料地迅速:“好吃吗?”
“好吃!!!!”
宫云路飞速打字,然后忐忑又激动地发了个亲亲的小兔子。
‘不会又回我一个ok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