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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的时候变得好温柔。
闻喜之不相信他是真的出国了。
她不相信他离开连再见也不肯说。
也许他出了什么事,躲了起来,暂时不想跟人交流,等他处理好了,他就会出现。
闻喜之惯常是个会替别人找理由的人,尽管这理由很烂很蹩脚,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用什么来安慰自己。
或者说,还有谁可以安慰自己。
她能跟谁说?
谁也不能。
两天短暂的假期,闻喜之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眼泪早在回家之前就已经擦干净。
只是擦眼泪的时候,她不停地想起陈绥,越想眼泪就越流个不停,擦了好久,眼睛又红又疼。
怕被家里人发现,一直在外面待到晚饭时间才回去,中途还去看了部喜剧电影。
假期结束,回到学校上课,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
她每天都会将那张课桌擦得很干净,每次做的笔记和整理的重点也总是复印一份放进去。
每天早上去学校,她都起得很早,总期盼着,也许今天陈绥就会出现。
偶尔她也看着他的座位发呆,会担心他是不是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这么久都不见好。
原本,她应该不会像现在这般失落。
从前陈绥也经常很久都不会来上课,有时候好不容易来了,也总是很快就走。
可是,就在他这次消失之前的两个月,他每天都会来到教室陪她一起上课。
他们朝夕相处,一转头就能看见彼此。
他说巷子口有家早餐店做的早餐特别好吃,每天早上都会给她带一份放在课桌上。
有时是热腾腾的豆浆和米糕,有时是鲜香的小笼包和甜糯的银耳汤,有时是煮得特别入味的卤蛋。
每次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的别扭,什么“老板说我长得帅送我的”“老板没零钱找不开便宜你了”“今天心情好赏你了”……
似乎承认是专门为她带的是很为难的事。
有时他无聊,下课后趴在桌上,侧脸对着她,手里拿着笔戳戳她胳膊,调子懒洋洋地喊:“之之同学,讲个题呗。”
她认真地给他讲题,他却听得很敷衍,要么盯着她的头发说一句“你头发乱了”,要么说“你眼睫毛怎么长的还挺好看”,要么就是“你今天涂唇膏了吗看着亮亮的”……
完完全全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也有的时候,下课他趴在课桌上睡觉,漂亮的后脑勺对着她,胳膊肘伸到她的课桌上,霸道地不让她学习。
要么就侧面对着她,总让人感觉他睡觉也在盯着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他有一副白色的有线耳机,平常耳机线总是乱成一团,两下解不开就不耐烦,然后丢给她:“帮我解一下。”
乱乱的一团线被她很轻易地解开,一只耳机被他塞进她右边耳朵,他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真厉害,勉强让你分享我的耳机。”
那些从单边耳机钻入右耳里的歌还句句清晰,声尤在耳,跟他身上的海盐薄荷香气萦绕在一起,构成她十六年人生中,最浪漫难忘的秋末冬初。
只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
他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也许,只是她幻想出来的一个人。
元旦假期结束,模拟考成绩出来。
成绩单拿到手上,第一名江山易主。
那名字仿佛很熟悉,却又显得陌生。
陈绥。
闻喜之轻轻触摸着那两个字,一时有些恍惚——
原来这个人真的存在,并不是她幻想出来的人物。
教室里吵吵闹闹,闻喜之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能精准地在那些乱糟糟的声音中捕捉到关键字眼。
“哇靠!陈绥跟闻珩并列全校第一?”
“陈绥也太牛逼了吧!他明明都不怎么来上课!”
“陈绥真的绝了绝了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