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之无事可做,正打算靠着车窗闭目养神,晃眼一瞥,车灯照亮的前路里,似乎走来两个人。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共撑一把伞。
有种很诡异的直觉,促使闻喜之一下清醒,扒着车窗玻璃往外看。
看不清,抬手按下开窗键,车玻璃“唰”地一声降下,风雨冰冷,钻车拍脸。
也在这瞬间,车与人擦身而过。
闻喜之探出车窗外,伞下的男生回了头,隔着雨幕幢幢,昏暗夜色里,与她视线相对。
是陈绥。
恍惚间听见他旁边的女生在骂:“什么人啊,开车弄得别人一身水。”
是孙亦荟。
很快,那两道身影远得看不清,也再听不见孙亦荟的声音。
雨还是一样大,打在疾速行驶的车身上,发出很急促的“啪啪啪”声响。
司机慌忙叫闻喜之:“大小姐快坐好,别把头伸出去啊,淋雨会感冒,车窗关上,这风冷得很,刮在脸上会很疼。”
闻喜之微微愣神,重新坐好,升上车窗,头发和脸都被淋湿,挂着晶莹冰凉的雨水。
司机从前面的储物格里拿出一条毛巾递过来:“快擦擦头发。”
闻喜之接过毛巾,心不在焉地抽掉扎头发的发圈,散落长发,偏头擦头发上的雨水。
满脑子都是,刚刚看见的画面。
所以,陈绥是跟孙亦荟一起回家的吗?
他们还,同撑一把伞。
闻喜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还挺不舒服的。
她想,一定是因为,她不喜欢孙亦荟这个人,所以,不想看见别人对她好。
尤其是,自己身边的人。
那样,她会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就好像现在,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背叛了,有点难受。
又想起那天听见那两个八卦的女生说的话,她们说,是孙亦荟乱讲自己巴巴地倒贴陈绥。
所以,其实那些谣言传得那么离谱,也有一部分“功劳”属于孙亦荟。
可是,到最后,制造谣言的周佳琪被开除了,给谣言添油加醋的孙亦荟却一点事也没有。
是陈绥在保护她吗?
这样的猜测,叫人心里有一点点酸。
另一边,在孙亦荟说完那句话之后,陈绥就将伞还给了她。
几乎是没有任何耐心,很不耐烦,甚至动作有点粗鲁,将伞往她手边一递,也不管她有没有拿稳,手就已经松开。
孙亦荟急忙抓住伞柄,想要举高一点帮陈绥遮雨,陈绥却直接离开了她的伞。
陈绥站在雨里,头发和校服都被雨淋湿,却抬手抵着伞面不让孙亦荟靠近。
他低头看着她,冷漠的眼里没有任何温情,雨水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然后往下滴落,他的语气像这雨水一样冰冷——
“没有下次。”
“不要再叫孙一鸣让我给你送伞,我对朋友的耐心,就只到这儿。”
“以及。”陈绥瞥了眼她手里那把刚坏掉的雨伞,声音又轻又嘲讽,“这种无聊的小把戏,只适合跟傻子玩。”
说完,陈绥头也不回地离开。
孙亦荟怔怔地看着他冷漠又绝情地走进雨幕里,心里揪得越来越紧,好像氧气全部都被抽离,难以呼吸。
脸色逐渐苍白,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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